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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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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d2我,合上了红皮日记。

一步步远离那充满悲情的写字台,我试着去打开电视机,也颤抖着去打开一切可以隔绝六十年前发生在朝鲜战场的事物;电脑、音响、甚至去看看半死不活的热带鱼,可一切都是徒劳的。

我蹒跚地走到院子里,夜空中跳闪的魔术弹,一户户人家点燃的鞭炮,噼啪作响的炸裂声似乎在扯着我的灵魂回到凄凉的战场,那些大人和孩子洋溢喜悦的笑容,像化去的蜡烛在慢慢消融,变得扭曲、诡异。

我在色彩斑斓的大年寒夜,瘫软着……

在鲁夏的黑皮日志中,调查了湛江来之后的轨迹,这也是石破天惊的一笔,在我整理之后,我才知道鲁夏失踪的原因。

发生在1951年5月24日的激战,也是老兵们的最后一战。

湛江来昏迷后,杨源立在肉搏过程中也受了重伤,他和刘三处将最后的集束手榴弹扔了出去,在剧烈的爆炸中,刘三处背上湛江来与杨源立向北滩撤退。几个时后他们潜入茂密的山林;当时,杨源立流血过多,一直挣扎在生死之间,在湛江来苏醒之后,这才有了那一段心酸的对话。

杨源立牺牲后,湛江来和刘三处将他掩埋在山林中,之后突围的日子漫长而艰辛,直到半年之后,处于对峙状态的我军阵地上,看到两个野人在向他们走来。

当时已经是一九五二年的元月,又是隆冬时节,他们身上裹着野兽皮,内里穿着志愿军在春季配发的军装,手里拎着步枪,其中一支步枪的枪托都断折了。

等战士们把他们押到团部的时候,人们才知道这两个人就是一八〇师的幸存者,细问之下更是大吃一惊,其中一人竟然是三十八军失踪的特遣班参谋湛江来。

当时我军正在巩固阵地,陆续开展的反细菌战如火如荼,湛江来和刘三处被确认身份之前一直被隔离在特殊病房;一个星期后,三十八军的代表前往该团所在地,其中一人便是宋剑平。

可惜的是老宋来晚了一步,当时病房里只剩下刘三处一个人,而湛江来已经被军委情报部的人接走了,而令老宋疑惑的是,在三十八军失踪名单上,湛江来的名字被划去且转到了阵亡名单中,牺牲日期清楚地写着一九五二年一月十六日,之后在朝鲜战场上再也没有了湛江来的消息。

1953年,老宋被调回国内,参与中国第一支海军陆战团的组建,随他而去的有铜炉、扯火闪和刘三处,苏垛也作为医护特勤人员随老宋回国。

枪嘎子和崔智慧结婚后留在朝鲜,前者训练朝鲜人民军狙击手,后者依旧忙碌在文工团,直到志愿军在五八年举师归国的时候,他们的第一个孩子降生在跨越鸭绿江的火车上,枪嘎子给他取名为吕江缘。

书里乖在负伤后没有赶上第五次战役,他归国后回到了老家,和自己的胖媳妇生了七个闺女,虽然没有儿子,但子孙满堂,在二〇〇三年安详辞世。

而关于湛连的一切,都随着城隍堂一战烟消云散,源于一八〇师的问题,老兵们最后的轨迹一直隐藏在军内档案中,至今没有人知道关于湛连的一切。

至于湛江来,他一直将那份宪兵名单藏在心里,他没有上交情报部,他用命相信杨源立说的话是真的,之后没有了那批老宪兵的消息,山字档案也不了了之了。

湛江来被遣送回国后,在东北某农场隐姓埋名过着清淡的日子,后来文化大革命,因为名单的事被批斗得体无完肤,人们把他绑在木桩上唾骂,给他套上两尺高的帽子,搓筋断骨十来年,直到文化大革命结束,捡了一条命的湛江来游走四方,以卖风筝糊口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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