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2 / 2)
而这并不是湛江来的全部,事后,鲁夏的调查又使一切水落石出。
杨源立在宪兵名单的最后,写下了自己在朝战之前的事,那个经由组织介绍的婚配对象,在他重返战场之后回到了山东,五一年产下一子,随后杳无音讯。湛江来游走于山东,历经千辛万苦才打听到杨源立遗孀的下落,而这个默默无闻的妇人死于文化大革命,杨源立的独子被人收养后下落不明。
直到一九b1年,年过半百的湛江来才找到杨源立的孙子,这个一出生便遭人遗弃的孩子,就是鲁夏……
后来,我再次给李宾打电话的时候,李宾承认是自己打了匿名电话,并邀请我到丹东走一趟,于是大孤山成了我们一致的决定。
2009年的大年初七我在大孤山见到了李宾,同时也见到了佛爷,当我们一起走到老兵们的坟碑前时,我看到高山上一支风筝在风雪中挣扎,它迎着寒风起落,脆弱却不屈。
放风筝的是宋常和,也就是鲁夏常常提到的宋大哥。他对我说,鲁夏患了血癌没有几年活头了,他有个愿望,就是追寻湛连的足迹走一遍六十年前的战场轨迹,试试能不能找到老兵们的遗骸,他想把湛连捏到一起去,让老兵一起回来,一起回家。
这些坟冢自然就是他们的归宿。
湛江来的石碑早就刻好了,这也是他委托佛爷刻的,他和刘三处在五二年回到阵地的时候心就已经死了。
而湛江来是在一九九七年去世的,也是在这大孤山倚着自己的坟碑而去的,因为文化大革命的迫害,他一直没有去找苏大夫,他怕连累她,他孤苦伶仃地在世间徘徊,在归国的日子里一直苦苦地寻找杨源立的孩子,就像是给自己下的最后一道命令。
19八2年,关于纠正冤假错案的政府文件下发到湛江来手中,那一天湛江来感到了真正的自由,他一口血吐在文件上像是吐出了一生的郁积,他将驴皮血书和文件一起放进木匣中,是把两代冤案的证明放在了一处,而他看着年幼的鲁夏在憨憨熟睡,依稀之间看到了杨源立的影子。
在鲁夏十五岁的时候,湛江来收到医院打来的电话,得知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了,他忍痛离开鲁夏前往大孤山,和佛爷一起照料老兵们的坟冢,在那之后,他和苏大夫渡过了自己生命中最后的一段日子,而湛江来却始终不愿见老宋,因为老宋官太大了,他举不起手了,苏大夫就笑话他:一大把岁数了,还这么倔……
2010年,朝鲜战争六十周年,我将老兵们的轨迹一一叙述,不由间也布满了稀松的白发,我抬头望着窗外,电脑中则是鲁夏的邮件,他说他在韩国首尔,住在吕江缘的家里。原来枪嘎子去世后,吕江缘经营的企业投资到了韩国,现在和高堂也就是崔智慧举家旅居于首尔,鲁夏在那里借宿,一直在专心寻找志愿军战士的遗骨,希望有朝一日运送回国。
他在邮件中说:兄弟,在死亡面前,我也找到了自己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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