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旅途中的故事(2 / 2)
胖女人听说里。”她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姑娘, “我那个儿子和他老子一样,顶机灵了,参军才一年多就与从连队到师部的领导关系都混熟了,最近送去学习,回来后就能提干,伙子长的也好,一米八的个子,标标致致,白白净净,军装一穿,帅极了。”说到这里扫了梦才一眼,这时她才想起了他,“这位年轻人是——”
倩道:“他是我哥哥。”
“他是你哥哥?你们俩长的可不太像啊。”那位肥胖的肉联厂厂长怀疑道。
“真是我哥哥,” 倩的脸有点红,“他叫张梦才,我叫张倩影。”
“谁说他们不像?” 食品店支部书记横了丈夫一眼,“我就觉得他们长的挺像,只是一个白,一个黑。”
她的话将周围的人都逗笑了,她的胖丈夫也嘿嘿两声以示捧场。
只有梦才没有笑,他在旁边冷眼旁观,自始至终没有插话。他对这对夫妻的饶舌和过分的热情感到非常厌恶,开始时因为他们为倩挤出一个位置而产生的好感现在已荡然无存。他甚至对倩也感到厌烦,瞧,她和他们那个热乎劲,简直就是一个呆鸟,谁知道他们对她安的是什么心!
列车上的喇叭响了,通知乘客前方到站是济南车站。该是下车的时候了,梦才将自己的东西和倩分开,然后说:“我到车门口等着下车,下面的路只能你一个人走了,凡事要心,多长个心眼。”说到这里他向那对胖夫妻看了一眼,“到北京以后立刻去找妈妈的同事,然后尽快的给家里打个电报,让家里人放心——还有,这钱留给你。”他从口袋掏出她姑妈给的三十圆钱塞到女孩手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倩楞了一下,回过神来,对旁边的胖女人说:“阿姨,你帮我看一下东西,我去送我哥。”她挤到车门口,找到了梦才。火车这时正在减。
“你怎么了?才好了一个晚上就又变脸了?” 倩气呼呼的说。
“我怎么了?” 梦才反问,“我不是好好的吗?刚才分手的时候也和你打过招呼了,态度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那我问你,你对给我让位子的那对夫妻为什么没有礼貌?为什么连个招呼都不打?”
“如果别人对我有礼貌我就对他有礼貌,如果别人对我没有礼貌我就对他不会有礼貌。”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高兴,因为他们说到了他们的儿子比你强。” 倩的嘴角上出现了讥讽的微笑。
“胡说八道!” 梦才粗暴的斥道,他的脸涨红了。
倩没有再说话,她咬紧嘴唇,眼瞧窗外,努力的掩饰自己要哭的趋势。
梦才有点不忍心,态度缓和地说:“我主要是替你担心,你才十五岁,还不能完全辨别是非,这对夫妻对你也太热心了,我怕他们没有安什么好心,你去北京立刻去你妈妈同事那里,那两个人的家千万不要去。”
“这我知道。” 倩偷偷抹去脸上的泪水,从口袋里将他刚才塞给她的钱拿出来,说:“这是姑姑给你的钱,我不要。” 梦才不接,倩急了:“我带的钱够多的,你不要推来推去,看人家都笑话我们了。”她急的又要哭。
“好好,我收下就是,你千万别再哭了,我都给你哭怕了。” 梦才笑着接过钱揣进口袋,不过他钱并没有真放进去,而是继续捏在手心里。
这时火车停了下来,列车员开始打开车门。梦才突然对倩说:“你看那只鸟怎么是蓝色的?以前我还从没有见过有蓝色的鸟。” 倩问在那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他却悄悄的把钱塞进了她的上衣口袋。
“蓝色的鸟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到?” 倩回头问。
“一只呆鸟,飞走了。”
“什么?” 倩不解的看着他。
“再见吧,呆鸟。” 梦才跳下了火车,招手笑道:“一路平安,呆鸟。”
“你才是呆鸟呢,” 倩回道,“你也一路平安。”她看见他大笑着走远了,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手摸衣服口袋,钱在里面,赶紧用眼睛寻他,早已无影无踪,气的她跺脚:“这家伙坏透了,看我以后还会理你!”
梦才其实并没有出站,他只是绕了个圈子又回来了,躲在等待上车的人群里悄悄的看着女孩。第三遍铃声响了,列车汽笛长鸣了一声,接着车身猛然的动了一下,开始缓缓的向前滑动……渐渐的加,不一会儿便在视野里消失。年轻人呆呆望着火车驶去的方向,心里空空的,好像自己的魂魄已经跟着火车走了。直到一个车站值勤人员碰了他一下,他才醒悟过来。此时车站上已空空如也,那个碰醒他的中年人笑着问:“伙子什么楞啊?是不是心上人走了?” 梦才不好意思笑笑,赶紧走出了站台。
离开车站,梦才便直奔济南拖拉机厂。拖拉机厂在城市的东郊,有两三千号人,是当地很有名的一个大厂。这天是礼拜天,但工厂仍然在上班,不过梦才要的那种型号的变器厂里没有现货,必须等一个星期才能拿到。他只好打了个电报给大队,然后找了个旅店住下。白天有时到工厂看看拖拉机的安装过程,其余的时间则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瞎转。一个星期终于过去,山东人还讲信义,他按时拿到了要买的变器,此时身上剩下的钱也就够回去的车费,等回到乌石,口袋里只有几个叮当作响的硬币了。 filsarilhl1195551549八h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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