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亲人短聚匆欲别 疆场风云势愈烈（2 / 2）

众人步入军帐内，只见烛火红影，分外敞亮。当中一张大桌，放满文册图集、朱笔砚墨；帐壁悬挂六把佩剑，剑鞘镶银，映辉烛光，银影耀目。尹玉展开桌上一张大地图，只见图纸上用红漆标明了许多符号，便是一张常州城形势图。尹玉简单介绍了一遍四周地形，何处有山岳，何处有茂林，何处有村庄，先为众人细细讲全。

他讲完这些，手指向正南处，道：“此处有一村庄，名叫‘太平村’，有二十户农家世代居住于此，今常州势危，我们一定要保护好他们，必要时帮他们撤离故乡。此处为战略后方，谁来接令负责此处？”众人齐然沉默，谁都知道，这里离常州城较远，为军队后方之地，一旦去了那里，便不能正面与鞑子厮战，或许连鞑子的人影也看不到，更别说要泄胸中满腹报国效忠的热情了。在坐众人均是恨不得多杀几个鞑子，谁都不是贪生怕死之徒，自然谁也不愿意去后方效命，即便有人心中想去，可在众人之面，谁都怕被对方觑了，谁也不说话。尹玉脸色一沉，看向左列一位参将，道：“方若康方参将，你是否愿意去太平村？”方若康一愣，凛然抱拳道：“尹将军，鞑子欠我一家五口性命，属下只愿血战鞑子，不愿去太平村。”尹玉又看向另一参将，道：“金大虎金参将，你是否愿意去太平村？”金大虎抱拳道：“尹将军，我从故乡益州万里迢迢来此，就等多杀几个鞑子，我不愿去太平村。”尹玉一愣，不料两位参将拒绝得如此干脆，他沉吟思索，议事军帐立马静得落针可闻。突的项汜抱拳道：“尹将军，太平村多为寡妇老妪，不若让我两个劣徒去吧，他们虽是年幼，一定会不负重任。”尹玉抬头望着马杨二人，似在想着什么。正在这时，那左列参将方若康道：“尹将军，属下有个提议，不知当讲否？”尹玉点头道：“方参将但说无妨。”方若康看了看马若水两眼，道：“尹将军，马若水兄弟样貌威仪，一看便是当将军的好料子，今次常州解危，正好随我等将领磨炼一番，多长见识，以后定为我大宋人才。打仗杀敌，还得多培养一些后起之秀。”余下四名参将也点头称是。方若康又道，“太平村本是后方之地，杨姑娘巾帼英雄，属下以为一人足可当任了。”原来五位参将见着马若水的样貌，又是项汜项大侠的高徒，都认为他前途无量，当该磨炼，自然都是一片好心挽留马若水。尹玉抬头看向马若水，心中早也生有怜才爱惜之心，点头道：“兄弟，你就跟方参将一起杀敌，多历磨难，以后图谋报国，如何？”马若水方才听师父说让自己与师妹去太平村，心中莫名有种欢喜，哪知对面这些将军竟要留住自己，又听着他们说自己是当将军的料子，还说自己是什么大宋后起之秀。心间又生起飘飘然的虚荣得意之情，再见尹玉尹将军亲口挽留，更不好拒绝，他偷偷看了看师父项汜，项汜也正看着他，马若水向来惧怕师父严厉的眼神，当即立马回头，拱手道：“若水一切听尹将军吩咐便是。”尹玉点头和颜一笑，又望了望项汜，眼中尽显赞扬嘉许之意。项汜在旁心中叹道：“我本想不回谷去，让你们二人留在那平祥安静的幽谷中，永远不要为乱世所扰，不料你们竟寻我至此。眼下战争即起，我只想让你们二人同去太平村，能走多远便走多远，永远不要看见战乱，哪知却也不得如愿！”他心中虽然一百个希望自己徒儿能奋勇杀敌，成为英雄豪杰，可又有一千份担心自己徒儿的性命安全。加之他心中清楚，马若水生性懒惰、怯弱，杨豫终是女子，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成为英雄豪杰，自己只愿他们一生平平安安，便已是莫大满足，不望他们去争那英雄豪杰的虚名！

项汜见马若水竟一口承允下了，只能心中另寻他策，暗暗心虑，当即也不便有弗尹玉美意，只见他无奈沉默不语。杨豫突道：“尹将军，不如让我也留下来吧，我和我师哥一起奋勇杀敌，如何？”众人一听，齐然一愣，有的已心中猜到她与马若水之间的情谊，有的却是以为她孩心思瞅热闹。尹玉沉默半晌，只道：“杨姑娘，太平村多为妇女，你身为女子，正好应职。且说报效国家，奋勇杀敌之事，日后也可相随你师哥一道，直把鞑子驱逐中原为止，也不在差这一次两次。如何？”杨豫听尹玉这样说了，只得拱手领命，她偷偷看了看师哥马若水，正见马若水在侧转头悄悄向她扮了个鬼脸。杨豫则是心思起伏，并无半分欢喜：“师哥真的能如对面参将所说的那样成为将军吗？自己也时常幻想他是一个威武凛然的大将军，可一到现实中来，这一切究竟是好是坏，却又不免心下怀疑，忐忑不安。”

只听尹玉又指向正西处，道：“此地离鞑子兵营最近，鞑子必经之处。所以此地极为紧要，不得有丝毫闪失，谁来接令负责此地？”那五名参将不约而同一齐道：“我去！”尹玉微微一笑，看向金大虎，道：“金参将远从益州而来，带来的三百益州兵个个骁勇，此地就交于金参将了。”金大虎喜悦于色，拱手道：“多谢尹将军成全益州兵的杀敌心愿。我一定不负尹将军重望，将鞑子杀个精光！”尹玉点了点头，随即又指了另几处，分别一一交于其余四位参将。尹玉将军事阵式布置完毕，转头看向右列项王一行义士，道：“各位义士远赴疆场，为国出力，尹玉在此代文大人谢谢各位了。”王文杰道：“尹将军有什么吩咐，我们在坐众位一并遵从便是了。”尹玉点头道：“甚好！”当下又往五参将看了看，道：“方才说到马兄弟随方若康一道，扼守东部，阻拒鞑子，已然定下。项老英雄与王帮主二位乃当世豪杰，不若随我尹玉左右，亲阵应敌，如何？”项汜与王文杰齐然拱手领命。尹玉又看向凌之鹏、方阳、周怀冲三人，道：“三位丐帮兄弟一身豪气，让人好生敬慕。凌长老新伤复愈，不宜多动，与我属下江洪川一道，共守北方；方阳兄弟年轻力壮，疾恶如仇，与我属下金大虎一道；周香主中年有为，王帮主常赞有军师之智，与我属下赵四海一道。三位意下如何？”三人无有歧意，拱手领命。尹玉见众人均是豪爽接令，心下大喜，道：“不管明日鞑子有何奸计，我们已畴划安妥，只待明日午时，事情就可一见昏晓。明日上午摆宴誓盟，立马出。”左右众人齐然拱手道：“遵命！”

次日，旭日朝升，天色转明。尹玉早早伫立军帐外，吩咐兵士道，欲设宴壮行。兵卒得令下去，个个闻讯欣喜，各自忙开去了。只见军营四处，众兵忙着杀羊宰马，挑酒洗罐，更有兵卒煅磨刀身，擦矛剔箭，到处呈现一片忙碌之中。尹玉见此心生感慨：“如果这些兵将能个个活着凯旋而归，再庆功设宴，那该多好了！”想到有的士兵今日或许是人生的最后一天，不由心伤悲戚。项汜在另旁早将尹玉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中想到：“尹将军虽说到我们畴划安妥，却也忧心忡忡，看来他也并无十足把握。”一念于此，想到自己徒儿马若水，思道：“若水从未经历战事，我须好好叮嘱他一番。”当即轻步来到一营帐外，

原来是方若康参将心喜马若水，昨夜便留马若水一道同寝。马若水正穿好衣服，出得帐来，见到师父项汜，惊喜道：“师父！”项汜点了点头，往营帐内探了一眼，道：“方参将呢？”马若水道：“参将他起了个大早，说是操兵去了。师父，你找方大哥么？”项汜眉头一皱，道：“大哥？”马若水笑道：“方参将让我以后就叫他大哥，更亲切些。”项汜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不，我是来找你的。想必方参将已告诉你了战争的残酷，你心中害不害怕？”马若水摇头道：“不怕，师父。方大哥昨夜问过我的武艺，我全能回答出来。他说我是你的弟子，果真了得。最后他才说战争就是到战场用武艺杀鞑子，他说的这些，我以前早听凌前辈讲到过，耳朵也听腻了。他说我武艺不错，又神勇劲大，心中对我很是放心，寄予厚望。师父，我今日次去杀敌，一定把鞑子杀个精光，为你老人家争光。”他边说边笑，丝毫不为战争所惧。项汜心中想到：“奇怪。他原来早听凌之鹏说起过战争残酷，却也习已为常，还想亲身试上一试了。”不知何故，马若水愈是不惧战争，项汜心中反而更为担心。他只得微微点头，道：“若水，凌前辈为你讲过鞑子残忍之极，你恐怕以为是假的吧？你如是宋兵，周围围你许多鞑子，你又该如何？”马若水仰起头，只道：“鞑子残忍，我也学他们残忍。师父，你传授我的‘霸王枪’，弟子也学得十之，并且我力大无比，身旁再多鞑子，我也是一枪一个，两拳一双，杀得干干净净。”项汜心中忧道：“你力大无比确实不错，可要说你‘霸王枪’学得十之，却也未必。”他念及时日不多，自己肩伤未愈，未可亲自再考究他的武艺，心中只得向好处想：“事已至此，只有多加鼓励他了，让他不可临阵生怯便是了。”只点头道：“你要用心对敌，千万不可分心，鞑子铁骑军相当威猛，你可要好自为之。”马若水何曾看不出师父对他的担忧，心中仿似生有一阵暖意，笑道：“师父放心，徒儿不管他的铁骑多么厉害，一定没有徒儿的长枪利害。”项汜点了点头，未再多言，叫他快快洗漱，早去议事大帐拜见尹将军，言毕又想到该去看一看徒儿杨豫，径往杨豫安寝营帐走来。　　filsarilhl114213945八5h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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