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亲人短聚匆欲别 疆场风云势愈烈(1 / 2)
第五章:亲人短聚匆欲别疆场风云势愈烈
方阳向凌之鹏、马若水、杨豫三人陈述项汜营救杨临之事,俱是自己从项周二人那里听来的原话,只是说及杨临的情事,显得非常伤心难过,而他对余一嫣的评价,也是从心底里尊敬怜惜,并无半分怪责之意。凌之鹏听得心潮澎湃,喃道:“这事怎么办呢?”杨豫独为余一嫣的真情而萦索于怀,心中想道:“这余姐姐痴情之深,也是少有人及。”她偷偷瞅了瞅身旁的马若水,不料恰为马若水看见,原来马若水也正沉浸在杨临、查安、余一嫣三人的情事之中,正怔怔凝视着杨豫,心中正想:“如果我是余一嫣,是不是也像她一样,为情殉命了?”他突见杨豫偷看自己,忙道:“师妹,我们真幸福,是不是?”杨豫听他说痴话,心中甜蜜窃喜,脸上却正颜不改,拉着他的手,道:“师哥,走那边去,我有话问你。”凌方二人早也看出这师兄妹二人至情笃诚,均不为奇。
马杨二人来到茂林另一边,距凌方二人有十丈之遥。杨豫望着林外远处山岳,道:“师哥,你说我们和师父会不会再回幽谷中去了?”马若水相随凌方二人多日,耳畔常听国难之事,对于未来,也变得十分迷茫、模糊。他摇头道:“不知道。师妹,方大哥说常州正在打仗,我们寻到师父,我们要留下来帮他们吗?”杨豫双手紧紧攥着马若水右手,冷风刮面,她妙目半闭,摇头道:“不知道,我们听师父的就是了。师哥,你说余姐姐是好人还是坏人?她害了杨姐姐,是不是错了?”马若水摇头道:“余姐姐和杨姐姐都是好人,她们…她们都没错。”他心中本就觉得杨临与余一嫣都是好人,可这好人为何也要去害好人,他又觉得不思其解。杨豫浅浅一笑,道:“那查大哥呢?他不认祖宗,杀戮汉人,他错了么?”马若水一时怔然,心中更是困惑,只道:“他…他杀汉人不对,可他也杀了鞑子斡儿斯的。他有对也有错,奇怪。”他说着这话,连自己也怀疑自己:“查大哥难道既是好人又是坏人,那到底是什么人了。”他可不知:这好人坏人之分本来就不是绝对之事,怎可凭一人一件事就断定他是好人坏人呢!杨豫秀眉一皱,叹道:“师哥,我有点害怕,害怕杨姐姐和查大哥不能在一起,害怕余姐姐伤心落泪,害怕…”她突而哽咽,说不下去。马若水道:“师妹,我们去帮他们好不好?”他说完这话,心中一时想到:“这…这怎么帮了?”杨豫忍住伤心,又道:“师哥,你记得并蒂穗吗?”马若水点头道:“记得。我和你一人一半,说好了永远不离不弃的。”杨豫突的哭出泪来,扑在马若水的怀中,抽噎道:“师哥,你能答应我一件事么?”马若水平时最害怕师妹落泪,忙道:“师妹,你说,那怕一万件,师哥也答应你。”杨豫抬头望着他急切的眼神,道:“师哥,前途谁也难料,你要好好保住身子,保护好并蒂穗,一直到我们安全回到幽谷中去。好不好?”马若水使劲点头道:“我一定会好好活着。师妹,你也一定要这样,好么?”杨豫点了点头,擦了擦眼角泪水,破涕为笑。马若水却哪里知道,师妹杨豫心中最害怕的是他们到了常州,如果他俩当中一人客死战场,今生此情此身,无以为伴,生不如死,郁郁寡欢,谁当难耐?
北国风光,虽已初春,飞雪零落,依旧寒冷。四人匆行赶路,十日之后终抵常州之境。方阳见回至疆场,心中喜忧掺半,忙道:“凌长老,待我先赶回军营一探音讯,再来接应众位。如何?”凌之鹏看了看身旁马杨二人,点头道:“也好,一路心。”方阳躬身骑马自去了。马若水看向杨豫,笑道:“师妹,我们马上便可见到师父了。”杨豫点头笑道:“师哥,师父见到我们一定会惊喜万分的了。”马若水道:“正是。”凌之鹏望着前方,听得身后两少年的欢心笑语,心中一阵错觉:“如果这里没有战争,我是不是也能象他们一样,开心欢笑了。”
三人勒着马缰,急忙往军营赶来。不多时,三人已达军营前方,远见前面迎面奔来一队人马,为一人冲着凌之鹏喊道:“凌长老,你终于回来了。”凌之鹏浅浅一笑,道:“周香主,你好!”原来眼前这矮墩墩的精剽汉子便是周怀冲,待双方走近,马杨二人下马上前躬身向周怀冲行礼,周怀冲忙亲手扶住,笑着打量了二人少许,可稍过片刻,凌之鹏问及常州局势,他脸转愁容,沉吟未语,后来只道丐帮十分舵香主已只剩下自己一人,长老三位也仅留凌之鹏一人,帮主王文杰也受到伤,丐帮兄弟共只三十人了,其余多数身死疆场,永远再也见不到了。凌之鹏听来内心难受,不便多问下去,一行人马沉默无言直往军营走近。
众人来到军营内,只见各处兵士操刀练武,并不见尹玉和项汜众位。马杨二人欲见师父项汜,凌之鹏欲见帮主王文杰,方阳从一营帐内出来,迎上众人,手往自己方才出来的那营帐一指,道:“尹将军,五位参将,王帮主,项大侠众位正在里面议事,要稍待片刻才议完。”凌之鹏见他脸色闪现紧张,奇道:“方兄弟,是不是鞑子又要进攻了?”方阳摇头道:“没有,只是张全张大人不放文竿长,说要以此威胁查安,查安听得文竿长在张大人那里,设法想与我方商谈议和,张大人好象也有此意。可是这样的话文竿长就十分危险了,尹将军他们正商议如何救出文竿长了。”凌之鹏摇头叹道:“正是,千万不能将文竿长交给鞑子了。”方阳道:“不管张大人与查安商议如何,文竿长的处境已为危险。”未几,看见一兵卒匆匆骑马来到军营,他手揣信封,飞奔下马,直往尹玉众人的议事军帐中奔去。方阳见状,眉头一皱,道:“看来张大人与查安已经商议妥了。”凌之鹏“啊”的一声惊呼,喃道:“这么快!”杨豫心中突的好似猛受重锤:“凌前辈所说的‘故事’莫非马上要正真开始了?”她转头看了看马若水,只见他上齿咬住下唇,一脸怒容,杨豫心知他又在为杨临担心,替她鸣不平了。果不多久,那送信官兵出得帐来,从腰间取下一羚角军哨,鼓气一吹,哨声响彻整个军营,那是军营众军集合之令,当下众兵放下手中的活,上前集合。方阳带领众人也赶了上去,站在前列。
议事军帐布帘一掀,一位身穿铠甲的戎装汉子从内走出。他身后相随着五名军装裨将参领,个个脸色铁青,一脸威容。在这些将领身后,又随着一位白须老者和一位中年葛衫男子。那老者身子清瘦,肩部缠布,却精神抖擞,马杨二人见之大喜,齐然喊道:“师父!”他正是马杨二人恩师项汜项大侠,项汜乍见二徒,微一惊愕,又望了凌之鹏一眼,见他身子康复,脸上微露笑容,凌之鹏微微一笑,识礼作答。那中年男子衣着布丁,却很整洁,凌之鹏见之微一躬身,道:“帮主!”他即便是丐帮帮主王文杰。王文杰见到凌之鹏,看他伤势痊愈,欣喜一笑。那先出军帐军官便是此队义兵的领尹玉。
尹玉虎目一扫广场,见义军黑压压的站满军营,放眼一望,足有两千之众。他朗声说道:“各位参将快将本队人马点数核实,呈报!”他身后五位参将齐然领命,拱手转身下去了。马若水见着尹玉威仪神武,宛似天神,为之心中一震,思道:“他这一站一喝,直如楚霸王的神威,真有魄力!”杨豫偏头看了看马若水,见他怔然盯着尹玉,一脸向往羡慕神情,已猜得他心中七八分心思,心中只道:“师哥人高马大,如果换上这身戎装,当中如此一喝,只怕比这说话将军还要威猛十倍。”一想于此,她顿时神思,真将师哥马若水想像成了一位凛然正义的大将军。少顷,军营义军东角处一参将高声报道:“报告!参将江洪川队共计兵将二百五十一人,全部到齐!”尹玉答道:“知道了!”话音方落,义军中部又一参将高声报道:“报告!参将方若康队共计兵将一百四十六人,全部到齐!”尹玉又答了一句:“知道了!”如此过得片刻,五位参将将本队人马全部点齐,俱已齐至。
尹玉晗点头,话道:“今日听得张全张大人那里来的音讯,说是明日午时,宋元双方订在常州城西郊商议常州罢兵一事,张大人诚心相邀我方前去掠阵。”他顿了一顿,方才续道,“当今鞑子势盛,他们却同意张大人的议和请求,虽说我方手握要理,然鞑子奸诈,诡计多端,不可不防。我们只有深思熟虑,多方准备,方可做得万般周全。《孙吴兵法》云: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也;无恃其不攻,恃吾有所不可攻也。意思是说,不寄希望于敌人不来进犯,而要依靠自己做好充分准备,整装待;不寄希望于敌人不会进攻,而要依靠自己防守坚固,使敌人不可攻破。魏武曾批曰:安不忘危,常设备也。而当今鞑子侵略国邦,还谈不及一个‘安’字,所以更应‘常设备也’。我们身为文大人招募而来的义军,应当牢记文大人送行前的重嘱,必须严阵以待,不得有丝毫松懈,决不能让鞑子有可趁之机。保卫常州,驱逐鞑子,报效国家,复兴国邦,在此一举!”只见众兵将高举腰胯大刀,齐声高喊:“保卫常州,驱逐鞑子,报效国家,复兴国邦!”……声大震谷,势盛鼎天,一个个义军热血沸腾,脸色凛然,犹是视死如归,临危不惧。豪情壮景当愧鬼神,应慑天威!项汜在旁见之心中惊喜:“军势气盛如斯,何惧鞑子铁骑!”尹玉双手一抬,众义军嚷声渐低,终至平寂。尹玉又道:“各位兵将,今日散队之后,磨好你们手中的大刀,擦亮自己篼中的箭翎,明日或许能大展神威,方显我中原男儿英雄本色。至于明日我们如何列阵迎敌,待我与五位参将商量妥当,自会相告。散队!”众兵得令,自后列到前队,有条不紊,66续续散开了去。
待众兵散尽,天已降暮。五位参将也一齐来到尹玉身侧。马杨二人走到师父项汜身旁,关心询问师父肩伤;凌之鹏拜见王文杰,二人也是四手紧握,心中激动不已。尹玉见他们亲人重聚,也为心喜。项汜忙将马杨二人拉至尹玉身旁,向尹玉介绍到这是自己两个劣徒,马杨二人一听眼前之人就是尹玉尹将军,忙识礼躬身一拜。尹玉看向马若水,只道:“兄弟威仪堂堂,身高魁梧,一定臂力神勇,武艺绝伦吧?”马若水见到这心中敬慕的将军赞扬自己,一时受宠若惊,微微诺是,谦虚几句。尹玉身旁五位参将见着马若水的身材,亦赞道乃是少见的神勇之貌。马若水从未受到过这么多人的当面赞誉,心中难免惊喜万分。项汜在旁见状心中微有担忧:“若水生得男子伟魁之身,性格却多似女子的柔情,做事又胆怯得很,尹将军众人不知底细,不知是福还是祸了。”尹玉再接连打量了一番杨豫、凌之鹏二人,微笑着赞了两句,杨凌二人忙着答礼一番。尹玉笑道:“今日我方又添三员大将,其中还有两位少年英雄,难得之极!项大侠与王帮主均是人中英雄,座下弟子亦为豪仗。来人呀,军帐撑灯议事!”身旁一兵卒躬身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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