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过年（2 / 2）

“林姑娘来了。”门口有婆子笑道。

明妜直起身来，冲来人笑道：“我只当你回府过年去了呢，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师父嘱咐着我留意姑娘的身子，我也不敢怠慢。”古月笑道：“况且过年么，哪里都是一样的。”古月就是林太医带来的姑娘，原以为是他的孙女儿，没想到却是他收的徒弟，年纪不大，天分却高，竟能和多年太医院任职的太医一较高下。不知林太医怎么同太妃说的，把古月留在了王府，对外只说做郡主的伴读。

“可不是闻着味儿来的罢？”明妜笑道，一个月的相处，两人已经熟识。“才出锅的栗子软糕，你最爱吃的。”

古月坐在梨素取来的绣凳上，伸手拈起一块笑道：“那是我有口福。”

“你们两个倒是惬意得很。”华浓笑嘻嘻地自门口进来。

“这个时辰你不是在沁竹园，怎么跑到我这儿来了？”明妜笑道：“可见秦娘子的手艺越发好了，一个两个的都闻着味儿来么？”

“就你嘴贫。”华浓在古月上首落了座，才道：“往年有大姐姐帮衬着，北地也没有多少亲贵要走动，年节下也未忙成这样。如今姐姐备嫁，是不轻易出院子了，母妃和周侧妃忙得脚不沾地。方才我去给母妃请安，话还没说两句，就有两三个管事回话儿，我就赶忙出来了。”

“你如今得闲正是该高兴的时候。”古月笑道：“翻过年去，大姐出嫁，府里人情往来少不得要你帮手。到那时，只怕你也是脚不沾地，未必有闲情坐在这里吃茶。”

见华浓苦了脸，明妜笑道：“你只听她诓你！春末表哥就要娶亲了，到时候有表嫂帮衬，能轮得到你么？”

三人说着话儿，那边就有丫头来请往承孝院去。

“你们下午不必在这里，自去玩罢。”用罢午饭，太妃留了王妃和两位侧妃打马吊，又嘱咐几个孩子：“只是不可闹得太过，今儿夜里要守岁，谁要是打瞌睡睡着了，就没有压岁钱。”

天明趁着王爷不在禀了太妃出府，至今还没回来，府里也只剩了几个女孩儿，没什么可避讳的，就商量着也去打马吊玩儿。华沁不愿意，华浓却强拉着不撒手：“你别是输了要哭鼻子罢？若我能找出一个人来也不强留你，总不好扯着丫头们玩，她们一年挣几两银子可不容易。”古月和明妜也在一旁相劝，华沁拗不过只能同意，只是不能在沁竹园玩儿，于是就一道去了华浓院子里。

到了掌灯时分，府里的人才算聚得齐全了。古月为避着外男，提前同太妃王妃告了罪就回自己院子去了。

“明日就要封印，朝堂上的事儿一时间也交割不完，耽误了午饭，母妃见谅。”佑亲王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冲着太妃赔罪。几个辈忙起身请安。

“好在能有半月的赋闲。”太妃也不责怪，只是道：“你也在家里好好歇歇，这些日子都累瘦了。”

“厨房已准备妥当了，母妃看什么时候开宴呢？”王妃袅袅婷婷自屏风后绕来，穿了大红的新衣更显雍容。

“那就开始罢。”众人次第往饭厅行去。

这时夜已如墨，偶尔有焰火窜上天空，平添了几分色彩。

太妃居首位，明妜落座在太妃左手下，其余依长幼尊卑坐了，围了满当当一桌子。“你们俩也坐，今儿是过年，没那么多规矩。”太妃吩咐了，两位侧妃道了谢，也就侧身坐了。

用罢饭一家人围坐花厅闲谈，亥时过半就隐隐传来焰火爆竹之声，天明就有些坐不住了。太妃笑道：“到底还是孩子，去玩吧，只是心些。”

太妃到底年纪大了，过了子时众人道贺，又分发了压岁钱，渐渐就露了困倦。辈们机灵，个个掩着嘴角直打哈欠，太妃就嘱咐丫头们好生送将回去，各自回房去了。

明妜赏了金锞子给丫头婆子，自己反倒睡不着了，佑亲王今日回来时尚有一丝忧虑，虽说掩藏得好，但还是看得出来。那毒终究还是发出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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