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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旅力方刚 经营四方(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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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傲道:“先生既为辅政令,自不能亲授艺教,恐怕还得招些夫子来。”

冉雍道:“我拟在各地觅贤来施教,除了六艺之外,还得觅良匠三百人、善农者三百人、善商者百人,分于各地序、庠、塾之中。”

伍封喜道:“便依先生之议,先设四州,然后请贤者为之。若能将孔子请来一游,稍稍指点,便是大佳了。”

冉雍点头道:“人被大将军委以重任,不免心有惴惴,正想向夫子请教。人想赴鲁一趟,请夫子前来。至于人的师兄弟们还有些未仕者,他们都是极有才干的贤人,大将军若能以弓旌相招,就算只来数人,莱夷之政也大有可为,至于良匠、善农者、商者则可交给人,人对此早已留心,由人派人去请来。”

庆夫人点头道:“封儿理应亲赴鲁国请孔子,眼下离婚期不到二十天,怎也脱不开身,何况眼下冰雪皑皑,就算请了夫子,夫子怕要来不了,只好留待春后了。”

伍封道:“也好,我看这内史非傲莫属,税赋之事尚早,但诸族建城要大费金贝无数,这就全靠傲了。”

伍傲点头答应。

庆夫人道:“傲既为内史,府中总管由谁来担当呢?”

伍封道:“便由公输问来当这个总管吧,他是迟迟的表兄,与公主也有亲,便算得上我们族中之人,他又是老丈人从养大的,最为忠心。”

庆夫人笑道:“有他这个剑术高明的神医在府中,的确好得多了。”

伍封又道:“吴舟原是临淄的契约官,最熟齐律,为人又不畏强权,铁面无私,便由他任士师一职,顺便家中之法和军中之令也拟出来,铸在铁鼎之上。”

冉雍一路与众人同行,见过吴舟的本事,点头道:“这人虽然寡言少语,倒是士师的合适人选。”

庆夫人笑道:“那监军便由你的岳丈玄菟灵担任便了。他文武全才,又精通兵法,我看他的剑术极高,在齐国除了你以外,只怕再无人能胜过他了。”

冉雍道:“人也觉得法师最为合适。大将军既要收九族之兵,便得由法师这样德高望重的人来办。何况大将军若领兵外出,他人难以服众,夫人有时又不大好出面,由法师守境,无人敢不服气。”

伍封笑道:“先生说得不错,不过我还想让岳丈主持市肆哩!”

冉雍道:“大将军所虑有其道理,法师可择人为市正,先由他统辖,大事定后再归属人这辅政令下也可。”

庆夫人道:“我这便派人在内城中为你们各建府第。”

冉雍忙道:“人对这府第还有个想法。我们都是大将军和夫人的家臣,府第怎也不能大了。不如在大将军府旁各建一府,右为监军府,左为内史府。这一军一财关系最为重大,大将军府方有一里,金库武库理应建于府中,只须将府中森严戒备便可一举数得,若建在他处,便得另派士卒看守,此乃省兵之道。”

伍封皱眉道:“金武之库在府中当然是好,但监军和内史办起事来,岂非出府入府每日乱窜无数次?”

庆夫人笑道:“先生说将二府建在两侧,理由就在这里了,只须在前院两侧各开一门,便可通于二府。监军是你的岳丈,傲又是与你一起长大的,他们本就是府中之人,有何不可。”

伍封失声笑道:“是极是极,这么简单的事我为何想不到呢?”

冉雍也笑道:“另外的辅政令府和士师府便在监军府和内史府之侧,便不用设门相通了。这四府加起来可占一里。天下列国中有不少是以府为衙,常常是政事与府事不分,兼在一起。如今军政之事渐繁,须得略有区分才行,是以这四府前面一半干脆作为署衙,属官均在衙中设堂室,入了大门,便是署衙并立,后面才是所住之府。这样还有一个好处,可令官属之间早晚相见,利于行事,各族之人来官署办事,也无须东奔西走,可提高办事之效。”

庆夫人点头道:“先生想得十分仔细。”

冉雍见伍封皱起眉头,笑道:“大将军定是在想,这么一来怕令岳的府第了,不成样子,怕法师不悦?”

伍封道:“在下正是这么想。”

冉雍笑道:“其实这四府之中,以监军府的官署最少,除了一个武库之外,便只有令使,府中只开一衙便可,府第又怎会呢?何况日后莱南的州城夷维,法师任这个州城之宰最为合适,夷维离主城也不算太远,日后玄菟的邑城也在不远处,往来其间也方便。何况监军其实是个闲职,主城中这座监军府衙,只有在大将军离莱夷之境外出时才用得上哩!”

伍封见他这么细的事也想到了,胸中的学问真是深不可测,叹道:“由先生之才便可推知孔子之学,鲁君不用孔子为政,真是其蠢无比的事。”

庆夫人道:“封儿的所有家臣之禄秩便由先生按制所订,均要比其他家高出一倍,以励士人。冉先生再派骑下令去,将九族之长招到主城来,封儿回临淄之前,须得向宣布这诸般政事。三日之后与各族议事,九族的邑城之地,就烦先生先予以分置,立春之后各族便可以建城了。”

冉雍对这些正是最为擅长,点头答应。

伍封道:“四州之宰需得慎重,莱南由法师任州宰,其余三州之中,墨爱才智极佳,可任莱西州宰,只是这莱北和莱东的州宰,暂缺其人。”

冉雍奇道:“那晏安在莱南多年,为何不用呢?”

伍封道:“此人我另有用处。”

庆夫人道:“我看九师父极有才智,楚姬更是熟于世情,不如让九师父任莱东的州宰,莱北有这主城,州宰可以暂缺,那座铜山便交给伍傲这内史去管。”

大致议定之后,伍封溜到后院叫上公输问和妙公主三女,由巫金等数十名遁者、叶柔和燕女剑姬陪着,先到城中四下看过,然后入了外郭的都辅军营址。

平启等人带着大军在此驻扎,庆夫人早已调了数百人在此远木建营,平启等人便督着士卒练习剑矛。

伍封入了大帐,将平启等人叫了过来,吩咐各人职司。

大将军之下设监军一人,由玄菟灵担任,以下由赵悦、蒙猎二人为左右领,练兵由蒙猎负责,赵悦训养信鸽,暂不招兵。

另设亲卫军一队共千人,不属都辅军之制,战时为军,在军营时兼充侍从侍婢,这也是国君亲定的,公输问任大将军府总管,兼任亲卫军统领。统领之下设左右二领,由招来和平启担任。

亲卫军分内外二营,内营由巫金四十五名遁者、慕元等倭人族一百勇士、三十六剑姬组成,居于大将军府中后院。内营设三百人,分作六队,内设女儿营一队五十人,由巫金、巫木、巫火、巫土、巫水、叶柔管辖,称为六佐领。各佐领不算士卒之中,故内营尚缺女卒十人,男卒一百一十人。

外营共七百人,需从征来的都辅军中精选。其中六百人教以车战、骑射、弩射、水战和夜战之术,再由鲍宁和鲍兴日后从都辅军中选百名精壮大汉为御者,精练剑术和御车行船之技,二鲍为佐领,兼武库的左右司库,辅管武库中的所有战马、兵车、革甲、辎重,属于外营所辖。招来、叶柔的那几位师兄妹都为军中将,此七百人驻守大将军府前院,外营在内城的营房中练兵,内营人少,便在府中练兵。外营平日驻守金库和武库,以备特别的军事行动,由平启和招来任左右统。这七百人均缺。

两军官职相若,都辅军的左右领与亲卫军的左右领禄秩相同,因养兵极少,这两军所有将官士卒均倍给禄秩。

许长蛇手下投降的那班人早已交给了伍傲,编入隶臣之籍,被伍傲分派到各处整地筑城去了。

伍封道:“此为军中编制,眼下各队中甚多缺员,先不要招慕军员,日后从九族之兵中挑选,务要体力极佳能耐久战者。”

众人见他安置有度,一齐答应。

伍封又将莱夷五百里的政制宣布。众人见吴舟随伍封之日甚短,居然能跃身为士师,与玄菟灵和伍傲一级,便知伍封量才用人,不分亲疏,惊奇之余,也为吴舟高兴。

吴舟在齐国本是个的契约官,实则是个吏,弃官投到伍封手下做家臣,本是鉴于伍封领了莱夷之地,又感于伍封用人不疑,待人以诚,原没有想过会升得这么快。如今这士师一职,在莱夷的身份便相当于晏缺这大司寇在齐国的身份一样,极为尊崇,当下十分感激,不住的逊谢。

公输问与伍封才相识数日,便被委以重任,甚至还当上大将军府总管这种最亲信的职位,为伍封用人不疑的坦诚态度甚是感动。

诸事安排好后,众人各施其责,自去忙碌,亲卫军便入了大将军府中。

午饭之后,人报索家牛和乐浪声来访,伍封到了大堂,见公输问这新任总管正与二人谈笑甚欢,他们都是夷人,也是旧识,是以少了一层隔阂。

伍封到了堂上,索家牛和乐浪声一起下跪施礼,伍封还礼后,将二人扶起身来,道:“家母先来主城,多亏了老爷子和舵主相助,才不缺了人手。”

索家年头戴青巾,满脸黝黑,一看便如田间之农夫。他笑道:“人们本是大将军的领民,大将军和夫人是莱夷九族的主人,派人来充施力役,正是应该的。”

乐浪声也道:“就算人们不派人来,夫人一声吩咐下来,我们也得乖乖地调集人手来。当年国异建主城,靠的也是我们两族和天鄙族人。”

伍封想起吴舟是乐浪声的表弟,吩咐家人道:“去将士师请了来。”

众人分宾主落座之后,伍封道:“你们既然此此充了力役,下次要征调力役时,你们二族便可不用了。”

索家牛道:“听说大将军想在莱夷为九族重新划地,是否确有其事?”

伍封道:“不仅要重新划地,我还拟建十城,用以盛民,其中九城交给九族,也免得各族之人受山洪雨水侵伐。”

索家牛和乐浪声大喜道:“大将军许我们入城,那是最好不过的事。其实我们各族人早想人城,可惜齐人对我们心有猜忌。如今莱夷的七座城中,虽然都有我们夷人的府第,但终不能聚集族人。”

乐浪声道:“我们族人在北口之旁,如今这北口已被‘海上龙王’徐乘侵破,此城又非我们族人所居,是以也未曾动用族人修葺。”

伍封问道:“听说你们族人与徐乘交战数次,那徐乘真的很厉害么?”

乐浪声叹道:“他们的人数近三千人,有战船无数,来往甚是快捷。我们族中的船都是些渔船,怎是其敌?”

伍封道:“他们用些什么战船呢?”

乐浪声道:“徐乘原是吴国水军司马,水攻齐国不得,居海上为盗。这些战船都是吴国的战船,形狭而长,船极快,名曰‘三翼’。其中大翼长九十尺,宽十五尺,乘士卒四十人,浆手五十人。”

伍封惊道:“九十人之船,用浆手五十,无怪乎其快。”

乐浪声又道:“其中翼更快,长六十尺,宽十三尺,乘士卒三十,浆手四十。最快的是翼,长五十尺,宽十二尺,乘士卒二十,浆手三十。这三翼之船都分两层,浆手在下层,甲士在上层,三翼在海上往来如飞,神出鬼没,因而有人说‘光阴之快,不若三翼’,委实可怕。”

伍封大感头痛,道:“在下想将这徐乘给剿灭了,但哪里有船胜过这三翼呢?”

乐浪声道:“徐乘自己所乘之船更是了不起,那是吴王夫差派他出兵时赐给他的,名叫‘余皇’。这种船身上蒙着生牛皮,船、船尾和船身要害处还嵌了薄铜片,可避箭矢。宽三丈多,长二十五丈,设上下二舱,可乘六百人。上舱可乘甲士二百多人,下舱有浆手三百人。余皇之可比得上中翼,硕大无比,载士卒甚多。每次这艘余皇一至,我们的人不是被射杀,便被此船撞翻,无可抵挡,立时落败。”

伍封皱眉道:“如今载人五百的运兵之船齐国也有,但不能用于战事,怎及得上这余皇?吴国有余皇和三翼,怪不得吴国水军之强,冠于天下。”

乐浪声叹了一口气,道:“若是以人数而论,我们乐浪族再加上索家族,怎也不会怕了徐乘,只是船不能及,无可奈何。”

索家牛也叹道:“我们索家人与乐浪人百余年来婚姻相通,两族之地又相邻,关系最好不过。当年徐乘攻齐之时,乐浪人助齐军大败徐乘,我们索家人也出了一点力,如今徐乘最恨的便是乐浪人,其实是我们索家人了。我们以渔盐为生,不涉远处,不易遇到徐乘的人,倒还好些。乐浪人就不同了,其船行颇远,要入海中诸岛以觅海贝。如今徐乘便盘踞岛上,乐浪人一涉深海,便被徐乘所杀,前年徐乘入侵北口,杀了无数乐浪人。这几年来,乐浪人死在徐乘手下的不下万人,我们也有一千余人死于徐乘这伙盗贼之手。另外两族还有近万人被他们掳走为奴,其余几族也被他掳了些人,分居各岛之上,莱夷沿海之人财货损失不计其数,连东屠人的村寨也被他们抢过,损失在万金以上。”

伍封不料徐乘之恶竟到了这个地步,怒道:“这个徐乘简直是罪该万死!”

公输问奇道:“徐乘既然居于岛上,掳这么多人去干什么?”

乐浪声道:“上月有一百多个被掳走的乐浪人杀了几个盗贼,夺船逃走,结果被追杀之下,仅有二人逃了回来。听这二人说,徐乘当年兵败于齐,不敢回吴国,吴王盛怒之下,将他全家杀了。但他有两个女儿因为早已嫁了出去,幸而免祸。徐乘初时到处抢掠金帛,以此为生,去年他的一个女婿带他女儿到了岛上。他这女婿十分厉害,不仅剑术高明,还懂政事之道,劝徐乘掳人为奴,在周围大岛之上垦田煮盐,种菜养畜,又采取海贝,从而使群盗富足,在海中俨然成为一国,徐乘因此自称为‘海上龙王’,起居与吴王相类。不过,这么一来,海盗因为生活富足,倒是收敛了许多,这一年多来未曾入过莱夷之境。只是我们乐浪族人仍不能深涉远海,若非索家人将我们视若兄弟,恐怕族中之人要饿死不少。”

伍封问道:“徐乘那女婿颇了不起,叫什么名字?”

乐浪声道:“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有个外号叫‘剑钓江山’,人人都唤他为任公子。”

伍封惊道:“任公子?!”

乐浪声与索家牛奇道:“莫非大将军认识这任公子?”

伍封苦笑道:“何止认识,在下与他还交过手。他的几番阴谋都败于在下的手上,还受了重伤。”

乐浪声与索家牛都吃了一惊。

公输问也听过玄菟灵说过任公子之名,叹道:“原来徐乘是任公子的岳丈,看来董门中人多半也是暗中相助徐乘了。”

伍封苦笑道:“如此看来,对徐乘的实力便要重新估计了。任公子绝非普通的剑手,而是代国大王之侄,他所谋划的都是国之大事,看来,徐乘只怕与柳下跖一样,都是代国在国境之外的奇兵。”

公输问叹道:“若是董门之中还有其它人在徐乘的军中,如那颜不疑、市南宜僚、东郭子华等人,那便难以应付了。”

乐浪声惊道:“市南宜僚?听说任公子并不常在徐乘的军中,但徐乘身边有个市南先生,精于水战,徐乘以军师之礼待之。”

伍封皱眉道:“市南宜僚虽然也是董梧的徒弟,与东郭子华一样隐居,不为世人所知,连平兄也不知道这二人。莫非徐乘身边的这市南先生便是市南宜僚?”

公输问点头道:“此事大有可能。任公子既是徐乘的女婿,又不常在军中,多半会将师弟市南宜僚请来相助其外父。”他将董门之事向乐浪声和索家牛简单说了一遍,又叹道:“公子伤了不少董门弟子,这董门极是难惹,若是他们知道莱夷已是公子的采邑,只怕会生出事端来,不可不防。”

乐浪声和索家牛素来佩服公输问,听他将董门说得如此厉害,无不失色。

伍封忽笑道:“在下与董门中人在剑技和用兵上交手数次,每次都是他们大败而逃,倒也不必太惊惶。我最为担心的是支离益和董梧,其次便是颜不疑。支离益是不会离开代国的,只要董梧和颜不疑不在徐乘军中,便不用那么担心。”其实行军打仗,任公子这用兵高手比颜不疑更为可怕,伍封心中暗惊,却不得不假装毫不在意,以免吓坏了乐浪声和索家牛。

索家牛道:“听说大将军有意对付徐乘,不知何时开始进行?”

伍封道:“此事留待春后,等我从临淄回来再说。”

索家牛道:“好在如今是冬天,就算是春后也有好些天寒冷,水军出动,手足不免冻得皲裂,无法作战。徐乘既然是水军司马出身,自不会犯水战之忌,在寒天出动战船,自损水军手脚。”

伍封心思一动,忽想起那日在卫国时,一个叫蝉衣的宫女献给他的“龙涎膏”奇方,据说此方可防手足皲裂,大有奇效,当下将鲍兴叫来,命他从妙公主处将药方拿来,找人配制。

这时,吴舟走了进来,先向伍封施礼后,再与乐浪声招呼。

乐浪声大奇道:“舟弟,你在临淄城中任职,怎会来的?”

吴舟笑道:“我如今已是大将军的家臣,自是要随大将军一起。”

公输问笑道:“如今吴兄是莱夷五百里地的士师,掌管莱夷的律法和军令,并施选士荐人之职,是公子手下职卫最高的几名家臣之一哩!”

吴舟将诸般事对乐浪声和索家牛说了一遍,又说了伍封中倭人族救了乐浪乘的新婚妻子之事,乐浪声惊讶之余,又甚是高兴,吴舟职位甚高,对乐浪人来说,这也是大有面子的事。

索家年点头道:“原来大将军真的剿灭了胡胜和许长蛇两个恶贼,先前还只道是传言,我们不甚相信。其实并非怀疑大将军的本事,只是大将军一路匆匆,想不到还能大有余暇,顺手灭了二盗。如今莱夷只剩下徐乘和叶虫儿二盗,早晚必会被大将军一举剿灭了。”

伍封问道:“听说舵主与夫余上人是亲家,是否真的?”

索家牛立刻面露忿色,摇头道:“此事说起来便令人心烦,甚是无趣。”

伍封好奇道:“这又是何故?”

索家牛叹道:“人有两个儿子,长子盐娶了乐浪老爷子的女儿,次子鱼与夫余贝之女自定了亲。眼看过些时便可成亲了,谁知前些天夫余贝派人退回了聘礼,说是其女身患怪疾,急切难治,为免拖累鱼,只好退亲。我们索家人最重脸面,鱼本来在族中最被人看重,视为九族之中难得的人才,如今弄得无颜见人,在族中抬不起头来,前几天还大病了一场。”

伍封点了点头,如今男尊女卑,若真要退亲,一般是男方提出来,如今女方竟然退亲,那是对男方极大的侮辱了。

公输问最熟九族之事,道:“这可是太不象话了,鱼现在怎样了?”又对伍封解释道:“鱼是索家族中高手,水性人称族中第一。”

索家牛苦笑道:“鱼如今无颜留在族中,人正与老爷子商议,想让他到乐浪族中去,但我们两族之事相互熟知,习俗有无异,鱼到了乐浪族中,只怕仍会被人说闲话。”

伍封笑道:“那不如让鱼来找我好了。我要与徐乘作战,便得有一支水军,鱼水上本事好,正好相助训练士卒。”

索家牛大喜道:“鱼能跟大将军身边,那是我们天大的福气,人真是感激不尽了。”

也怪不得他这么高兴,天下人如今等级森严,天子和诸侯不说,卿大夫乃是贵族,士为四民之,称为国人,其实也算得上是贵族中地位最低的了。天子封诸侯领地为国,诸侯封卿大夫采邑为家,卿大夫养士以禄秩,像公孙问、伍傲、平启、二鲍、吴舟等人为伍封的家臣,都算为士,那叶柔虽是女子,其实也与士相同,比不得侍婢家人。索家鱼能随伍封,听伍封口气会用为将官,那便是士了。

其余莱夷之人除齐人是“野人”外,如未被伍封任职,九族夷人按齐制都是国君赐给伍封的隶臣隶妾,只有族长才是庶民,这是当初齐人灭莱后定下之制。只不过几个族长都有一族之权,伍封尊重他们,才视之为国人而已,若是不尊重,以庶民待之,那些族长也无可奈何。是以索家鱼若能为伍封所用,地位其实比索家牛还要高些。

吴舟向伍封道:“公子要对付徐乘,人要向公子推荐一个人。”

伍封笑道:“吴兄是士师,荐人是吴兄的职责,吴兄将他带来便是。”

吴舟苦笑道:“只是这人是人的亲戚,人上任的第一件事便是推荐亲属,传出去不大好听,也损公子的脸面,以为公子用人不当。”

伍封正色道:“吴兄这话就说得不对了,举贤既不避亲,也不避仇,只要是贤才,便尽管引荐来。我只所以任你为士师,便是因你铁面无私之故。”

吴舟心中甚是感动,惭愧道:“公子教训得是,人定会铭记于心。公子要与徐乘交战,便得需要善于水战的将官,人见公子手下人才极多,得擅水战的人手却有不足,是以推荐其人。”

伍封喜道:“吴兄真是深知我心,这人是谁呢?”

吴舟道:“这人是公子见过了,便是老爷子之弟乐浪乘。乘的剑术不弱,不仅擅水,还会造船,造船之技是先老爷子的真传,在乐浪族中数一数二。”

伍封笑道:“其实我正要让吴兄派人去将乐浪乘夫妇请来主城。我倒不知道他会造船,只是见他那日与我同袭胡胜,剑术不弱。他既是乐浪族人,水上的本事自会高明。老实说,本来我想让吴兄为我练水军的,但冉先生定下政制,设士师之职,我便觉得这士师之职非吴兄莫属。吴兄既为士师,我便想让你派人将乐浪乘请来训练水军,不料吴兄也想到此事,真是所见略同。让吴兄任这士师是绝对没有错的!”

乐浪声与索家牛一样,也极为高兴,虽然乐浪乘赘入倭人族,终是他的亲兄弟,能在伍封手下任将,自是面上生辉,口中不住地多谢。

伍封笑对公输问道:“乐浪乘与阿叶是新婚夫妇,自不好让他们分开,他妻子阿叶自是要跟来的,到时候问表哥便将阿叶安置在府中。”

公输问见他还未与迟迟成亲,便开始叫他“问表哥”,暗暗好笑,点头答应。

索家牛道:“莱夷既有大将军在,我们便不怕了徐乘和叶虫儿。人见大将军手下士卒太过不足,诚为可虑。我族中有族兵三千,都会水战,不如明日便让鱼精选五百族兵来,只望大将军能予收留。”

伍封大喜道:“如此甚妙,舵主这五百族兵真是雪中送薪。”

乐浪乘也道:“既然大将军肯收,人也让五百精兵来投奔大将军,实不相瞒,鄙族因徐乘之故,这些年颇难生计,连三千族兵也养不起,如今以减至二千五百人了。”

伍封大乐,道:“这就最好了,有你们二族的一千会水战的精兵,对付徐乘便容易得多了。”

吴舟问道:“老爷子,如今既然族中生计颇难,如何还要养兵呢?”

乐浪声叹了口气,道:“此事我与舵主谈过许多次,如今一是怕徐乘,二是怕它族侵凌,不养些族兵,委实难以心安。”

索家牛也叹道:“其实这养兵之事最是烦恼不过,占了族中的精壮男丁事,这一支兵既要训练,又要购制兵甲战马车船,每次出动又极费金帛粮脯,这还是事,有男丁为卒的户中,还要养着他们一家,实在是不堪其负荷。听说东屠人族中有一万士卒,真不知他们何以养之。”

吴舟笑道:“既然大将军要将各处盗贼剿灭,又不容许各族之争,何不撤了族兵,将攻杀维安之权委以大将军呢?若是你们族中无兵,它族若欺凌于你们,大将军怎会坐视?自然会以雷霆万钧之手段将闹事者歼灭,何用族人自己出手?”

乐浪声与索家牛心中一动,对望了一眼。

吴舟见他们仍有疑虑,又道:“我与舵主少有来往,老爷子却是知道我的。我从不作虚言,一路上我见过大将军的本事,别的不说,只是胡胜和许长蛇二贼为恶以久,被大将军顺手剿灭,并不费多少功夫。大将军纵横齐、宋、卫三国之境,一人一剑便吓退了八千大军,区区莱夷之境在他眼中有算得了什么?有大将军在此,各族尽管放心息兵便是。我是乐浪族人,难道会害本族么?”

乐浪声点了点头,道:“舟弟之言我是最为相信的。不说大将军的本事,单凭大将军的岳丈玄菟法师便够了。法师虽然从不露面,但弟子公输先生为九族化解纷争之事多了,事事为了我们九族之人,并无异心。”

索家牛道:“这样也好,我们与主城最近,就算不用族兵,相信大将军也能为我们解难抗敌。”

伍封笑道:“二位这么说便最好了。”

乐浪声笑道:“大将军比那国异要好多了。那国异终日只是为了税赋与我们为难,他怕了我们各族之兵,其实也有法子,便是重收其赋,时不常让我们交兵车革甲刀矛剑戟,其赋之重,有时还胜过当年之税。”

伍封笑道:“赋收军资,日后各族敛兵,我也不会向你们收赋,力役多少有些,不过等邑城建好,也就没有太多的力役了。”

乐浪声与索家牛喜出望外,道:“大将军愿意免我们各族之赋,这真是大恩大德了。既然如此,我们两族合并一事就可放手去为了。”

伍封等人吃了一惊,道:“什么两族合并一事?”

乐浪声苦笑道:“实不相瞒,我族这些年难以生计,幸亏索家族助以粮食酒肉,以补所收之不足。既然海贝已采不到多少,农耕又不足,只好向索家人学习煮海为盐之法。后来想索性将乐浪族合并入索家族中,两族合为一族,让舵主为族长,人为副。这样一来可以生计,二来两族相并之后,可各减去三成族兵,三来声势浩大,两族合起来过两万户,便不怕了东屠人。人与族中长辈商议后,厚着脸皮向舵主说起,幸好舵主十分愿意。如今我们正在商议并族之事,只是事关重大,除了我们二族之人,并没有说出去,以免招它族忌讳。”

公输问笑道:“这就真是巧了,家师正与满饰长老商议玄菟满饰二族合并之事哩!”

乐浪声与索家牛大奇道:“什么?”

索家牛道:“玄菟人身份珍贵,怎会愿意与满饰人合并?”

公输问笑道:“其实家师和满饰长老所虑与二位差不多,都是为了两族的生计。其实莱夷九族并无分别,除了风俗略异,也不算是异种,合在一起有何不可?”

伍封道:“日后邑城建好,各族长均为一城之宰,所有的生计以城而聚,不再是族聚之村寨,就算不交合并,生活方式迟早也会变得互相融合。夷人九族能够合并为一,未必不能与齐人合并为一。恐怕最后再无华夷之分了吧?”

公输问和吴舟只想过九族相融,不料伍封想得如此深远,能想到华夷为一的事,当下佩服之极,一起看着伍封,眼中露出极为敬服之意。

乐浪声和索家牛目瞪口呆,伍封之言的确是他们从未想过的事,但一想到若真能无华夷之分,他人不再以夷人来看待他们,委实是十分美妙之事。

伍封知道他们一下子还未能接受,笑道:“此事二位慢慢再想,三日之后,九族之长都要来此议事,以定邑城、田地之址,二位务要赶来,到时再议。”

二位族长点头答应,告辞离去。

伍封让吴舟自去忙碌,自己带着公输问去见庆夫人,恰好冉雍正在与庆夫人商议新建各城之址,妙公主、楚月月、迟迟和叶柔也一起过来。

迟迟道:“柔姊姊是女儿营的佐领,非要在一起保护我们哩!”

伍封笑道:“柔儿身手高明,与你们在一起最好了。我看她平日不大说话,你们不可欺侮她。”

妙公主笑道:“我们怎敢呢?她有月儿为她撑腰,我们怕她还来不及。”

叶柔见伍封一脸疑惑,道:“其实是婢子缠着月儿,向她学习接舆先生的神剑。”

楚月儿道:“我看柔姊姊天生资质奇高,只怕是剑术奇才,这些天来她练得甚是不错哩!”

伍封奇道:“咦,我整日与你们在一起,怎会不知道呢?”

妙公主飞着白眼道:“你几曾整日和我们在一起了,一进这主城便整天往外跑。”

楚月儿凑过脸来,笑嘻嘻道:“公子,月儿近日剑法颇有长进,公子想不想与我比试比试?”

伍封愕然道:“你的剑术又有了长进?”叹了口气,道:“像你这番长进度,恐怕早晚有一天我会被你打的一败涂地。你们便在此等着吧,一阵间再考较你们四人。”

四女乖乖地答应,坐在一旁。

他们几人说话之时,公输问已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冉雍大是佩服道:“人只想过九族合一,不类大将军连华夷相融之事也想到了,委实令人佩服。”

伍封叹了口气,道:“其实此事并非一日能成。就算玄菟、满饰及乐浪、索家能够合一,只怕心里那族与族之分也急切难消,只怕非二十年以上时间不可。华夷之分要消除,恐怕要更难一些。”

冉雍点头道:“人也是这么想,不过事在人为,慢慢这么去做,未必不能成功。”

庆夫人却赞道:“那个吴舟我不怎么熟,原来是极为能干的人哩!单是他推荐一个乐浪乘来,便大有玄机。”

伍封奇道:“这有何玄机?”

庆夫人道:“封儿有没有想过,吴舟在你答应收索家鱼为将时,顺理成章将乐浪乘推荐给你,是何用意?”

伍封皱眉道:“乐浪乘是水战高手,我要对付徐乘,自然需要这种人才了,还有什么用意呢?”

庆夫人笑道:“表面上是如此,其实他这么做还有几个好处。你收了索家鱼,再收下乐浪乘,那是表示在你心中对夷人九族并无分别。还一个好处是,乐浪乘是乐浪声的兄弟,又是倭人武的女婿,你收下了他,便是对乐浪、倭人两族的重视,收一人而施恩两族,那是一举两得的事。”

伍封笑道:“原来如此。”

庆夫人又笑道:“其中最大的好处是,有乐浪乘夫妇在你身边,便如倭人族和乐浪族以子女为质一样,他们怕至亲有失,自是不敢与你为难。吴舟定是在想,如今你在莱夷,玄菟法师是你外父,问又在你身边,玄菟一族怎也不会难为你。你再收下了索家鱼和乐浪乘夫妇,倭人、乐浪、索家三族的至亲都在你身边,既是家臣,又收人质之效,这三族自是不会与你为难了。吴舟这么做全是为你考虑,对你忠心耿耿哩!”

伍封目瞪口呆,道:“原来吴兄还有这种想法,我却没有这么想过。”

庆夫人道:“我看这些天吴舟还会向你推荐人手,只怕都是各族长的至亲,到时候你便一起收下来,不可误了吴舟这一番心思。”

伍封点头道:“我信得过吴舟,无论他心里怎么想,所推荐的人定会是我用得上的人才。”

冉雍叹道:“吴兄真是大不简单,如此人才真是难得。”

公输问笑道:“我看夫人更不简单。吴舟并未说过他的想法,夫人却一眼便看出了他的心思。”

庆夫人笑道:“其实,真正不简单的怕是那徐乘罢。”

妙公主在一旁听着,好奇道:“这与徐乘有何关系?”

庆夫人道:“徐乘煮盐采贝,这些东西终是当不得饭吃。这些盐和贝若要换取食物,便是找夫余贝田新这样的人。不过,如果任公子真是徐乘的女婿,那么这些盐、贝多半已私运到代国了。”

伍封等人吃了一惊,伍封沉吟道:“不错,代国地少民贫,赋用不足,这些盐贝正是其所需,恐怕当真如娘亲所料。”

庆夫人点头道:“徐乘数千水军,所能控制的岛屿有限,他掳走万余人,再加上其贼众,单是岛上垦出的田恐怕未必能足,多半还有不少拿到莱夷换取粮食。”

伍封心中一动,道:“若是如此,我们要破徐乘便有办法了。”

众人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愕然望着他。

伍封笑道:“徐乘的战船不能到6上来,就算他派人混到6上,终究人数不会太多,他同叶虫儿结亲,恐怕与渔盐海贝大有关系。他们二处盗贼平日抢掠到不少赃物,恐怕得换成金帛吧?我看胡胜和许长蛇之处,没有太多的其它东西,金饼却有不少,这自然都是用赃物换来的。我看有这么大口来吃下赃物的,莱夷只有夫余贝和田新二人。”

庆夫人笑道:“封儿果然心思敏捷。你是想从夫余贝和田新二人身上,追出叶虫儿,再从叶虫儿着手,破徐乘的水军?”

伍封笑道:“我想是这么想,不过这得等春后再说。我先将水军练好,再行破贼。如今先扮作什么都不知道,不去惊动夫余贝和田新,以免打草惊蛇。”

众人见伍封以一知十,这番心计非同可,无不佩服。

公输问笑道:“听公子这么一说,我便食指大动,恨不能立刻与叶虫儿和徐乘大打一场。想来日后这一场破贼之战刺激得很,到时候万不可少了我这一份。”

伍封拍着他的肩头,大笑道:“问表哥是我的亲卫军统领,怎会让你闲着呢?”

众人吃过午饭,伍封见众人均忙,向庆夫人告辞后,带着四女出去。

伍封带着众女到了练武场上。

众亲卫军新入府中,自是忙着安排房屋住所,练武场上并无他人,只有伍封与四女坐在场边,四燕女站在身后。

伍封笑道:“先看看公主和迟迟的剑法,你二人随平兄练剑也有好些天了,练来给我瞧瞧。”

迟迟颇有些不好意思,道:“公子,只怕我的剑练得不好,你会见笑。”

伍封笑道:“我怎会笑你?你的歌舞绝妙,未习过剑术,剑术非你所长,就算练得不好,也不会笑你。”

妙公主与迟迟在场中使了一阵剑,伍封见妙公主的剑术长进不多,平启的御派剑术除了以前自己教过她的四招,其余的招式却一概未学会。迟迟的剑术看起来自然要比妙公主要差许多了,自是她自幼习舞,身手敏捷,平启所授的剑术在她手中,便如跳舞一般,看起来美妙之极,但用于临阵对敌却无甚大用。

妙公主和迟迟练剑回来,迟迟见伍封神色不虞,心下惴惴,心问道:“公子,是否迟迟的剑术太差了呢?”

伍封道:“你的剑术甚是好看,日后就这么练吧。只是公主的剑术毫无长进,见了让我生气。”

妙公主笑道:“这可怪不得我,要不是月儿,我的剑术定会长进不少。”

伍封瞪眼道:“这与月儿有何干系?”

妙公主笑咪咪地道:“本来我想练好剑法,在你临阵之时好帮你的手,但你身边有了月儿这么厉害的人,我自然放心,也懒得去练剑了。”

伍封摇头道:“你整日便顾着贪玩,那怎么行呢?算了,剑术之道与人天生的体魄大有关系,你和迟迟都没甚么长力,不能持久,日后多多练些巧妙的招术,自保还是够的,不过我也没打算让你们临阵杀敌。平兄说月儿是‘天巴图’,是天生的勇士,你们若要练到月儿的本事,只怕五十年也不成。”

妙公主也无所谓,倒是迟迟颇有些泄气,伍封笑道:“迟迟,其实你的剑术另有一番妙处,你再练些时日,只怕能将天下间的剑舞之道挥得淋漓尽至,成为剑舞的一代宗师哩!”

迟迟睁大了妙目,问道:“真的?”

楚月儿笑道:“正是,我刚才见了迟迟的剑法,便很想向迟迟学一学这剑舞,只怕舞起来不如迟迟好看。”

伍封大笑道:“你们各人有各人的妙处,月儿倒不一定非要学剑舞不可。”忽见叶柔面色苍白,静静地坐在一旁,心道:“此女自从与招兄一起来助我后,便没怎么说过话,整日象有心事似的。”问道:“柔儿,你在想什么?”

叶柔正在想着事情,微微一惊,道:“没什么,婢子在想月儿教我的剑术。”

伍封皱眉道:“柔儿,我向来不喜欢这些俗礼,既然你让我叫你‘柔儿’,你又何必‘婢子’前‘婢子’后的那么见外呢?其实我本想如叫‘招兄’一样,叫你为‘柔姊姊’,但又怕将你叫得老了,你心里不悦。”

叶柔脸上微微一红,道:“既然公子吩咐,柔儿改口便是。”

伍封笑道:“这还差不多。”又道:“柔儿,我见你的脸色颇不好,是否有些不适?”

叶柔摇了摇头。

伍封见她总是有些心事重重,道:“奇怪了,我初见你时,你在子剑先生身边,常常是笑嘻嘻的,为何这些天来未见你笑过呢?”

楚月儿道:“公子这么说,月儿倒是想起来了,柔姊姊入府后还真是没有笑过哩!”

妙公主问道:“柔姊姊是否有什么心事?尽管说来不妨。”

叶柔叹了口气,幽幽道:“多谢关怀,柔儿其实没有什么。公子,柔儿这便去练剑,好不好?”

伍封点头道:“也好,我还从未见过你的剑术。”

叶柔走下了场去,左手拔出了剑。忽然一种森森的杀气从她身上弥漫开来,伍封吃了一惊,看了一眼楚月儿,楚月儿摇了摇头。

伍封心中大奇,心道:“这种造势之法,我和月儿得孔子指点后才会用。子剑也不会此术,既然柔儿剑法非月儿所授,她又从何处学来?”

原来叶柔与楚月儿一样,也惯用左手使剑,只见她剑法恢弘,气派甚大,剑法中正气凛然,渐渐将剑法展开,她的步法另有奥妙,追形还影,捷若腾兔,将剑法运使得威力倍增。其剑法之中,兼有董门御派的守势,开山剑法的攻势,甚至还有伍封的“刑天剑法”、楚月儿的剑法中的一些凌厉招数,再加上正气浩然的剑势,使其剑法别具一格,威力奇大。她剑术之高,大出伍封意料之外。

叶柔使完了剑走回来,伍封见她使得力,脸色渐渐红润起来,赞道:“柔儿的剑法集多家之长,格外地与众不同,虽然暂不如月儿,不过比平兄和招兄的剑术还要高明得多了,他们二人定非你的敌手。唉,早知如此,这一路上便要柔儿多多地杀贼了。”

叶柔见他赞不绝口,也甚是高兴。

伍封道:“柔儿除了向月儿学剑之外,还向平兄学过剑法吧?”

叶柔点头道:“平爷教我的董门御派剑法,十分高明。除了平爷之外,昨天公输先生还教我法师家传的强身养颜之术,说能大增长力哩!”

伍封不料此女竟能得这么多人喜欢,授以绝艺,大是高兴,道:“奇怪的是,令师子剑先生的剑术如何未见你使出来呢?”

叶柔摇头道:“柔儿自随父母练剑,师父说他的剑术未必胜过我家传的剑术,只是指点我剑诀要理,又日日陪我拆招,是以剑法虽然大有长进,却未学到他的剑术。不过月儿也惯用左手,与我相同,我才缠着要学她的剑术。”

楚月儿笑道:“其实柔姊姊的剑术造诣胜我不少,只是不知道为何总是挥不到威力。我看柔姊姊的家传剑术,颇似公良孺的剑法。”

伍封又道:“我看柔儿最厉害的不在于哪一种剑术,而在于用剑的法子,凭你的用剑妙法,任何剑术在你手上都会厉害无比。奇怪,柔儿的剑术根基十分了不得,恐怕非子剑先生所能教出来。柔儿的弩箭之妙,胜过迟迟。我只当迟迟学箭极快,原来柔儿更快,不知是何缘故?”

叶柔道:“我自便学过射艺和御艺,弓箭用得多了,学弩箭当要快些。”

楚月儿笑道:“原来柔儿还学过御艺,想来驭车之法与剑术、箭道一样甚是高明。”

伍封好奇道:“柔儿的父母理应是很了不起的人,不知是谁呢?”

叶柔脸色渐渐变得黯淡起来,摇了摇头。

伍封等人都心想:“此女心中定有许多难以遣怀的事,是以心事重重,不愿意将旧事说出来。”

伍封岔开了话头,道:“月儿,你说你的剑术颇有长进,使来让我瞧瞧。”

楚月儿笑嘻嘻走到场中,使了一会儿剑,伍封见她的剑术虽然仍是如空山灵雨,却将董门御派之技完美地融于其中,使剑术攻势不改,守御却极为严谨。最为可观的是她竟然将伍封的“刑天剑术”中凌厉精妙的招式选了二十余招适合她用的融入剑法,使剑术攻则如电射雷击,守则如铜墙铁壁,加上她轻盈莫辨的独特身法,在倏来倏去的行走间使出来,配合老子的吐纳术,当真是威力无限。

楚月儿走回来,见伍封依然是目瞪口呆,偏着头得意洋洋地道:“公子,这剑术如何呢?”

伍封瞠目道:“你以前的剑术临阵决机甚是厉害,但不足与高手相抗,如今剑术变成这个样子,就算是朱平漫活了过来,只怕也非你敌手!孔子所授的剑术肃正造势之法,看来无甚招式,实则将剑意澄清了,日后便可不断精进,永无止境。唉,孔子当真了不起!月儿也了不起!”

楚月儿笑道:“我看柔姊姊的剑术将各种剑术融进去,大受启,是以也啄磨加以改进,本以为公子的‘刑天剑法’不适用于女子,多亏了柔姊姊指点,她说剑法不分男女,奥妙在于使用,是以终能将你自创的‘刑天剑术’中的凌厉招术也用上,这‘刑天剑术’威力真是惊人,嘻嘻!”

其实剑术与天下间各艺相似,互相交流、取长补短绝对是大有裨益的事。只是天下各派剑术总是死守一套,自以为是,不愿意习练他派之剑术。何况此时简书少见,又无人将剑术写入书简之中,是以各派剑手难以学到其它的剑术。

伍封却不同,在他心中只有剑术之道,并无家门之分,何况他见识又广,遇到的高手极多,能够取长补短,用于其剑法之中。楚月儿和叶柔跟着他自然也受他的影响,研习剑术的至理。何况他们三人的天赋颇高,是以将各派剑术融在一起,乃能日所长进。

伍封此刻兴趣极浓,笑道:“你们的剑术进步得极快,我却无甚长进,前几天法师将五行遁法之借合之道传授了给我,我却一直未曾练过,趁今日有暇,我们便仔细地啄磨啄磨。”

妙公主和迟迟剑术不足,不足以练习五行遁法,伍封让她二人自去玩耍,二女知道伍封练剑是正事,也不吵他们,自到一边去习弩射去了。

“合”诀太难,连伍封也不知如何练法,遂将五行遁法的“借”字诀告诉了楚月儿和叶柔,三人在练武场细细研究如何在剑术中应用此术。

吃过晚饭后,三人又到场中练习,到月上三竿之时,才算略有所悟。  filsarilhl0721343八h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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