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金殿血诏（1 / 2）

rad2　　第九章金殿血诏

慈恩寺后门，晨雾未散。

张氏拽着林墨躲进马车：“徐府的火是调虎离山！钱明余党早就在史馆布了埋伏！”

“先去周府。”林墨掀开窗帘，见街角闪过穿飞鱼服的人影，“那些锦衣卫不是冲我们来的。”

郑氏忽然按住他手背：“你父亲当年说过，密道尽头有块‘壬午石’……”她摸出从地窖带出的玉佩，“这纹路和你爹的银簪一样。”

马车突然急停。二十名东厂番子横刀拦路，领头的掌班冷笑道：“林大人要去哪？皇上这会儿正在偏殿等您呢。”

乾清宫偏殿，檀香混着血腥气。

周大人被铁链锁在廊柱上，额角淌血：“他们想抢残卷……”话未说完，钱明的叔父钱如晦从屏风后走出，手中握着染血的手术刀。

“太医院判亲自出手？”林墨将张氏护在身后，瞥见案上摆着打开的檀木盒——建文残卷已被抽出。

钱如晦用刀尖挑起残卷：“知道为什么徐阁老宁死也要守着祠堂？这卷里的‘壬午殉难’名单，能让当今圣上的龙椅都晃三晃。”

郑氏突然惊呼：“名单第二列……是我兄长！”她踉跄着扑向残卷，“当年他说去金陵寻亲，原来……”

“闭嘴！”钱如晦挥刀划伤她脸颊，“建文帝旧部的后人，本该和这残卷一起烂在地里。”

林墨攥紧竹刀，余光扫见殿角铜鹤的眼珠在反光——那是金吾卫的暗号！他突然踢翻烛台，趁殿内大乱时扑向钱如晦，竹刀抵住对方咽喉：“皇上就这么想看忠臣血？”

“谁说朕想看？”殿门轰然洞开，皇上身着常服踏入，身后跟着全身甲胄的金吾卫统领，“钱如晦，你私闯禁宫盗毁密档，该当何罪？”

钱如晦瞳孔骤缩，手术刀“当啷”落地：“陛下怎能轻信一个庶子……”

“庶子？”皇上从袖中抽出宗谱修订稿，“朕已下旨，废除‘庶子’之称，凡大明子民皆为赤子。”他转向林墨，“把残卷呈上来。”

林墨递出残卷时，指尖触到卷角的火漆印。皇上接过时忽然一抖，残卷内页飘落——竟是张血诏，上面用朱砂写着“允炆泣血，望救宗室”。

郑氏猛地捂住嘴：“这字迹……和我兄长临终前的绝笔一样！”

钱如晦忽然狂笑：“皇上不是想知道建文帝下落？这血诏就是铁证！当年徐阁老的父亲参与……”话未说完，他突然抽搐着倒地，七窍流血。

林墨蹲身查看：“是‘牵机散’。看来有人不想让他说出真相。”

皇上盯着血诏，手指摩挲着“允炆”二字：“你父亲当年发现这残卷，为何不直接呈给朕？”

“因为他发现，”林墨拾起钱如晦掉落的玉佩，“徐家和东厂早就把‘建文余党’刻成了杀人的刀。但凡族谱里带‘郑’‘方’等姓的庶子，都会被……”

“够了！”皇上甩袖走向龙椅，“朕命你即日起彻查‘壬午旧案’，但有一条——”他忽然压低声音，“残卷和血诏必须封存，任何人不得外泄。”

张氏忍不住开口：“可那些被冤杀的庶子……”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皇上打断她，“但有些真相，需要用更稳妥的方式揭开。”他看向郑氏，“你兄长的事，朕会着人平反，但你必须立刻离开京城。”

郑氏摇头：“我不走，我要看着墨儿把那些吃人的规矩都改了！”

“母亲！”林墨按住她颤抖的肩膀，“皇上自有考量。您先去山阴老家，等宗藩条例颁行……”

“宗藩条例？”皇上冷笑，“你以为徐阁老一党伏诛，藩王们就会束手就擒？昨夜蜀王府刚送来密报，他们私铸的兵器已够装备三个卫所。”

殿外突然传来鼓噪，是数百名举着“申冤”木牌的百姓聚在宫门前。林墨望向人群中举着“墨骨”灯笼的少年，忽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当百姓用血肉敲响登闻鼓时，就是规矩该改的时候。”

“皇上，”他扑通跪下，“请允许臣将‘壬午血诏’的事写入宗谱修订案，让天下人知道——”

“放肆！”皇上拍案而起，龙袍下露出半幅明黄色的锦帕，正是当年建文帝托人带出的遗物，“再提此事，朕就把你和这残卷一起锁进皇陵！”

张氏攥紧林墨的手，感觉到他掌心的指甲掐进肉里。殿内烛火明明灭灭，她看见皇上眼角的皱纹里凝着霜，那不是帝王的威严，而是藏了几十年的惊惶。

深夜，林府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