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莲心引路(1 / 2)
陈昭的鞋跟在水洼里碾出浑浊的水花,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不是地面烫,是他的血管在烫。
龙纹从手腕漫到臂,赤金纹路里翻涌着熔金般的光,皮肤下的血管鼓成青紫色的蚯蚓,沿着灼痛的轨迹往心脏钻。
绒的尾巴缠上他脖颈时,他正咬着牙数路灯杆,数到第七根时突然窒息般呛咳起来。
"呜——"绒的粉爪拍他下巴,毛绒脑袋往他掌心拱。
幼崽的尾巴尖扫过他喉结,陈昭这才发现那团原本暖融融的粉焰变得滚烫,像根烧红的铁丝勒着他脖子。
系统音恰在这时炸响,机械的电子音带着刺啦电流声,震得他耳膜生疼:检测到妖丹反噬与龙纹能量对冲,宿主细胞活性下降至临界值。倒计时:4八:00:00。
"操。"陈昭扶着墙蹲下,额角的汗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的水珠子落在绒绒毛上,瞬间被烤成白雾。
他摸向外套内袋,那里还装着阮莺临走前硬塞给他的保温瓶——老板娘总说"甜汤能压惊",可现在他连甜汤的甜都尝不出来,舌头上只有铁锈味。
保温瓶的金属外壳被体温焐得温热,陈昭拧开盖子时,蜂蜜的甜香混着血锈味涌出来。
他正要倒掉冷掉的甜汤,却见杯底沉了颗蜜枣,暗红的枣肉上竟浮着淡青色的纹路——是朵半开的莲花,花瓣脉络细得像蛛丝,在蜜汤里泛着幽光。
"莲"陈昭的手指突然发抖。
暴雨夜孤儿院地洞的画面劈进脑海:潮湿的石壁上,龙纹图腾旁刻着模糊的血字,而血字下方,分明有团被青苔覆盖的印记,此刻在记忆里突然清晰——是莲台,龙纹盘绕的莲台,旁边还有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狐影。
绒突然用粉爪拍他手背,粉眼睛里金纹星图急得直闪。
陈昭猛地站起来,雨水顺着发梢滴进后颈,他却觉得浑身发冷。"走。"他把绒塞进怀里,转身往甜品店跑——阮莺的店在巷口第三家,玻璃橱窗里永远亮着暖黄的灯。
晨光透过雨云漏下来时,陈昭撞开了甜品店的玻璃门。
门铃"叮铃"响得刺耳,阮莺正踮脚擦拭马卡龙模具,听见动静回头,发间翡翠耳坠晃出一圈水纹。
她鬓角沾着面粉,素白围裙上还沾着草莓酱,可陈昭看见她眼底的青黑——昨晚为他挡鬼爪的伤,根本没好。
"老板娘!"陈昭把保温瓶拍在柜台上,蜜枣上的莲花倒映在玻璃上,"您柜子里有莲子吗?"
阮莺的手顿在半空。
她垂下眼,指尖轻轻点了点玻璃柜第二层——那里摆着罐密封的青瓷罐,标签上写着"手工糖莲子"。"城南湿地的睡莲池。"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百年前我种的,可三年前'暗渊'在那布了禁制,说是什么'镇压邪物'。"
绒突然从陈昭怀里窜起来。
幼崽的粉焰在半空划出弧线,尾巴尖"啪"地戳在玻璃柜角落——那里原本粘着块糖霜玻璃,此刻碎成星芒,露出底下缠着的青铜锁链。
锁链上刻满歪扭的符文,每道纹路都泛着幽蓝的光,像活物似的蠕动。
陈昭的手腕突然剧痛。
他下意识去摸龙纹,却见赤金纹路里渗出金光,竟和锁链上的幽蓝符文产生了共鸣——不是排斥,是牵引,像两块吸铁石隔着皮肉在较劲。
绒的粉爪按在锁链上,粉焰"嗤"地窜起三寸高,锁链上的符文瞬间暗淡了几分。
"这是"陈昭的话卡在喉咙里。
店外突然掠过一道阴影,玻璃窗上"咚"地响了一声。
他猛地转头,只看见一张青灰色的鬼面——周鸿的青铜鬼面,眼洞处泛着幽绿的光,正贴在玻璃上,像只被拍扁的蜘蛛。
锁链突然剧烈震颤。
陈昭手腕的龙纹烫得他几乎握不住绒,而那根青铜锁链,竟顺着玻璃柜的缝隙,缓缓爬向他的手背。
玻璃上的青铜鬼面突然咧开嘴,青灰色的嘴唇扯出一道诡异的弧度。
陈昭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这是他第三次见到这张鬼面,前两次分别在巷口遇袭和孤儿院地洞外,每次出现都伴着血光。
龙纹在腕间灼烧,他能清晰听见血管里金铁交鸣的嗡响,那根青铜锁链正顺着他手背的皮肤往上爬,每一寸接触都像被热油泼过。
"绒!"陈昭的声音发紧,怀中狐狸的粉毛全炸成蒲公英,圆滚滚的身子突然暴涨,九条半透明的狐尾在店内扫出飓风,带翻了展示柜上的马卡龙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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