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蜜枣谜踪(1 / 2)
玻璃门"叮铃"一响,陈昭怀里的绒立刻竖起耳朵。
粉白绒球顺着他手臂窜到柜台上,尾巴尖的粉焰"噗"地冒起,在"草莓慕斯"的玻璃标签上烙出个焦黑的月牙。
焦糊味混着慕斯的甜香钻进陈昭鼻腔,他伸手要抱回幼崽,却见绒前爪扒着玻璃,圆眼睛直勾勾盯着柜底——那里压着半张泛黄的绢布,边角绣着团蓬松的狐尾。
"绒馋慕斯了?"阮莺的声音从后厨传来。
陈昭转头时,她已端着青瓷碗站在柜台后,月白针织衫袖口沾着点糯米浆,发间银簪在暖黄壁灯下泛着温润的光。
银耳羹的甜香裹着枸杞的微苦飘过来,她将碗推到他面前,汤匙在碗沿轻敲三下,"尝尝,今天火候足。"
第三下轻响刚落,陈昭后颈突然窜起凉意。
阮莺的眼尾缀着点淡粉,像被谁用胭脂轻轻扫过,这抹颜色他在巷子里见过——当时她指尖渗出的淡粉光芒,和绒尾巴尖的火焰竟是同一种色调。
"孩子,"阮莺的指尖抚过绒蓬松的背毛,"绒的妖丹比普通九尾狐多出一道金纹。"她说话时,柜台上的绢布突然无风自动,绣着的狐尾竟在布面浮起半寸,"百年前我在昆仑山见过这样的纹路,那是返祖的征兆。"
"返祖?"陈昭刚端起碗的手顿住。
银耳羹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却模糊不了绒突然的动作——幼崽猛地跳上阮莺肩头,粉爪勾住她发间银簪,"咔"地拽了下来。
银簪落地的瞬间,阮莺耳后露出半只雪狐耳。
绒毛在壁灯下泛着珍珠白,耳尖一点粉,和绒尾巴尖的颜色分毫不差。
陈昭喉结动了动,想起巷子里那道一闪而逝的狐尾虚影,想起托盘边缘的银芒,所有碎片在脑海里"轰"地拼合——阮莺,绒,那截绢布上的狐尾,原来都是同一条脉络上的枝叶。
"绒!"阮莺低唤一声,却没有去捡银簪。
她抬手抚过耳尖,狐耳缓缓缩进发间,动作里带着几分说不出的疲惫,"这孩子,总爱翻旧物。"
陈昭的手腕突然发烫。
龙纹从袖口钻出来,在皮肤下翻涌如活物,一串金光字浮现在眼前:妖丹共享率63,超过临界值50,七日内需寻'清心莲'平衡妖力,否则宿主将承受妖丹反噬。
他猛地攥紧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之前阮莺那碗甜汤,根本不是普通糖水,是在加速共享!
绒似乎察觉到他的紧张,从阮莺肩头跳回他怀里,尾巴缠住他发烫的手腕。
粉焰温温的,像团要化不化的棉花糖,烫意竟顺着尾巴尖被吸走几分。
幼崽把脸埋进他锁骨,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咕噜"声,尾巴尖轻轻扫过他手背,像是在道歉。
"阮老板,"陈昭捏紧绒后颈的软毛,强迫自己声音平稳,"那碗甜汤"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阮莺弯腰捡起银簪,发梢垂落遮住表情,"妖丹共享是把双刃剑,我活了千年,比你更清楚反噬的滋味。"她抬头时,眼底浮起层极淡的青色,"但绒的妖丹有金纹,普通狐妖百年才能凝丹,它三个月就有了灵智——这不是福,是劫。"
陈昭的龙纹又烫了起来。
他能感觉到绒的心跳透过毛衣传来,一下,两下,和自己的脉搏渐渐重合。
系统提示还在眼前闪烁,可幼崽尾巴上的温度却让他想起暴雨里那团扑进怀里的暖,想起它用粉爪扒拉他外卖箱时的笨拙。
"清心莲"他低声重复,"哪里能找到?"
阮莺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银簪,簪头刻着的莲蓬突然闪了闪。
她望向柜台最里层的玻璃罐,那里泡着株半透明的草,茎叶间凝着露珠般的光,"我店里有株百年前存下的,但"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绒身上,"需要它自己愿意。"
绒突然抬起头,粉爪拍了拍陈昭胸口的龙纹。
龙纹的烫意瞬间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种奇异的共鸣,像是有根细丝从他心脏连到幼崽眉心,轻轻扯了扯。
"叮铃——"
店外传来苏棠的呼唤,警笛声已经远了,她举着杯热奶茶推门进来,热气模糊了玻璃上的焦痕。
陈昭低头,绒不知何时又窝成了毛球,尾巴尖的粉焰却还在轻轻跳动,扫过他手腕时,留下个淡粉色的月牙印。
阮莺转身整理货架,陈昭瞥见她耳坠在镜中一闪——那枚翡翠耳坠不知何时被她握在掌心,幽蓝的光透过指缝漏出来,像团要燃不燃的鬼火。
她指尖轻轻抚过耳坠表面,又看了眼绒,喉间溢出句极轻的叹息,像在对空气说话:"该让你见见它了。"
绒突然竖起耳朵,眉心闪过道极细的金芒,转瞬就被绒毛盖住。
陈昭正要问,幼崽却打了个滚,把脸埋进他毛衣里,尾巴尖悄悄勾住了他的拇指。
暖黄的壁灯在玻璃柜上投下光晕,草莓慕斯的甜香混着银耳羹的热气,将这场对话裹成个甜腻的茧。
可陈昭知道,茧里藏着尖刺——阮莺的狐耳,绒的金纹,共享妖丹的反噬,还有那枚泛着幽蓝的翡翠耳坠。
雨还在下,打在店外的遮阳棚上,滴滴答答。
陈昭摸了摸绒软乎乎的脑袋,又看了眼阮莺背影——她正把翡翠耳坠别回耳后,动作轻得像是在安抚什么沉睡的东西。
而绒的尾巴尖,还在他手心里一下,一下,轻轻戳着。
阮莺的手指在耳坠上停顿片刻,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摘下那枚幽蓝的翡翠耳坠时,耳垂泛着极淡的红,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扯拽过。"绒,"她轻声唤着,转身时发梢扫过柜台边缘的绢布,"该让你看看自己从何而来了。"
绒原本蜷在陈昭怀里打盹,听见这声呼唤,粉绒绒的脑袋突然抬起来。
它的瞳孔在壁灯下缩成细线,尾巴尖的粉焰"噌"地窜高半寸,将陈昭袖口的线头烧出个焦洞——这是幼崽罕见的躁动。
阮莺屈指轻叩柜台,青瓷碗里的银耳羹泛起涟漪。
她掌心托着耳坠,翡翠表面的幽蓝突然流转成星河,每道光纹都在诉说某种陈昭听不懂的古老韵律。"过来。"她朝绒伸出手,指尖凝着团淡粉光芒,和绒尾巴尖的火焰同频跳动。
陈昭感觉到怀中绒的肌肉骤然绷紧,像是被一根看不见的线牵引着。
幼崽顺着他手臂爬下,粉爪按在阮莺掌心时,翡翠耳坠突然"嗡"地震颤。
幽蓝与粉焰在掌心交织成光茧,绒眉心的金纹终于完全显形——那不是简单的纹路,而是无数细碎的金点,正沿着幼崽的脉络游走,最终在它闭合的眼皮下汇集成一幅星图。
"这孩子是千年狐族的'转生火种'。"阮莺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在陈昭耳中炸响。
她的狐耳不受控制地从发间钻出,珍珠白的绒毛随着情绪起伏轻颤,"上古大劫时,狐族血脉几乎断绝,族中长老用秘法将最纯净的灵识封入火种,让它在轮回中等待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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