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如画里 第十六章:柏崖子期(1 / 2)
秦棺,杨陵,杨念慈,独孤怜棠几人一同寻觅着,当见到一家牌匾上刻写这梧桐北楼,方才停下脚步。
奉上手中的木牌,在两名说是厮却不是厮的人招呼下,通过一座巨大的天井下走过,四处观望着渐渐走入灯火通明的楼阁之中。
秦棺随意地朝着楼内扫了几眼,从楼顶落下四张巨大的薄纱屏风,而那薄纱屏风里一阵阵婉转流畅的琴声带着宛如清风缓缓流淌而出。那屏风上,隐隐只有见到映在薄纱屏风上的女子娇身,却见不到其面容。
内心掠过惊愕,落下的薄纱屏风四周竟有几十尺长的距离,皆是席地各自一方位置而坐的倾听者,极其地安静饮着酒聆听那琴声中传来的旋律,待到那屏风里的一曲弹完,一阵持礼般鼓掌的声音骤然响起,弹琴的女子便从屏风里走出同是薄纱遮面低头作礼便渐渐退了出去。
独孤怜棠寻得一偏僻角落处熟络地坐了下去,还在沉迷于之前的琴声中的杨陵三人跟了上去,待三人靠在独孤怜棠身边刚落了身,不知从何处端上酒水的女侍跪膝面前,身后又来一名身着红衣女子微微双腿跪膝在身边,提起衣袖用木制而成的舀酒器物,从侍女手中的酒器中给四人面前的酒杯盛满。
待到四人面前的酒水倒满时,红衣女子抬头微微一笑,撕下右手上的薄纱衣袖,露出雪白的肌肤,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上一只朱雀的刺青映入众人眼前,随后将撕下的薄纱系在酒器上的把柄上,俯首作揖便悄声离去。
“虽说这酒是梧桐北楼赠赐的,但也入嘴醇香比那先生的茶有味多了趣。”独孤怜棠见那倒酒的侍女离去,端起面前矮桌上的酒杯低头对杨陵三人解释道。
“赠赐的酒水?这开这座梧桐北楼的人也太大方了吧,那我可就多喝一点,将平时的补偿回来,秦棺你说是不是?”杨陵端起酒杯酌了一口,带着疑惑的眼神望着独孤怜棠。
席地坐在短矮酒桌边上的秦长街目光涣散,对于杨陵的问道充耳不闻。
“秦棺,秦棺,你子发什么呆啊!平常就你嚷嚷过酒瘾的最多,可这酒如今摆在眼前,你却无动于衷,可不像你秦棺啊!”杨陵用手臂撞了一下眼神泛着茫然的秦棺,说道。
“他子肯定是刚才听琴声入了神,现在还未缓过神来。”独孤怜棠端起酒桌上的酒,望着身边目光呆滞的秦长街道。
“别理这祸害,等到他回过神来了,这些酒还不够塞他的牙缝,到时候又整出幺蛾子来!”
“来,渐辞,我们两个吃酒。”
“阿街,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心不在焉的。”杨念慈见杨陵和独孤怜棠二人沾酒即痴如醉,抿嘴微微摇头,温柔地声音从嘴中吐出,丝情若水般地眼睛朝着秦长街瞥去。
“想起娘的琴声也是如此的好听,可能是许久没有见到她,有点睹物思人。”秦长街眼中透着一丝惆怅跟杨念慈说道。
“嗯,那我回去跟娘去说一声,叫她弹一曲跟我们的阿街听,来解一下调皮惹事爱哭鼻子思母的阿街,毕竟我娘和阿街的娘师出同门。”杨念慈双手托着下巴扮做鬼脸轻轻地说道。
“念慈妹妹,从在我们之间也就你才是爱哭鼻子的吧。”秦棺露出洁白的牙齿一笑,靠近杨念慈的耳边说道。
“从到大,不知道是谁偷偷地告诉我阿娘他想娘了,想听阿娘弹的曲子,抱着娘亲睡了一晚,害的阿爹只有一人在书房静听冷夜风。”杨念慈又贴近秦长街的耳边揭开秦棺以前的事,细语地说道。
“那是师娘弹的曲子动听,似如人间仙境的。才会让我想起了我娘而已。”
“阿街,虽说现在说谎的底气比时候厉害了多,可是你一说谎话,你左耳发烫的毛病始终是有的哦。”杨念慈噗嗤一笑,指了指秦棺早已泛红的左耳根子。
“有么?念慈妹妹。”秦棺将信将疑地摸了摸自己的左边的耳朵,怀疑的眼神说道。
“我骗你的喔,连这你都相信,我的傻阿街。”杨慈念单手放在桌子上杵着脑袋,一脸深情地看着摸着自己耳朵带着怀疑眼神说话的秦长街,内心道念了一句,可埋藏心里的话始终是埋藏心里的话。
“觉得是感觉有!可是师妹怎么知道我一说谎,左边的耳朵会发烫呢?念慈,念慈。”秦棺放下摸耳朵的手,皱着眉头疑惑地朝着杨念慈问道。
“因为我懂你,街儿,你知道么,不知何时”杨慈念看着逐渐不再稚嫩的秦长街,内心深处不知何时陷入了泥潭,自言自语地嘀咕道。
“知道什么?念慈。”秦长街看着杨慈念目光已经陷入迷茫,从口中说出断断续续不清的话,手心在杨慈念眼前晃了晃,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杨慈念的额头,问道。
“嗯,你猜?”杨慈念感到额前一阵疼痛慌乱的惊醒过来,无处安放地手随便从桌上端起一只酒杯倒入嘴中。
“念慈,你拿的是我的酒杯。”秦长街瞥眼望着一眼杨念慈。
当杯中的酒水流过杨念慈的舌头,便是听到秦棺声音从耳边传来,猛地将嘴里的酒水吐了出来,故作嫌弃地眼神望着手中的酒杯,慌乱娇羞地说道:“这酒有点辣!”
这时,四周的喧闹不知为何停了下来,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楼阁中央上的四张巨大的屏风缓缓地被八位角落的人拉了上去,直到与楼阁的天顶相碰,那八名壮汉便停止下来将手中的身子拴在角落专门的地方,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紧紧地盯着那里。
在四张巨大的屏风消失之后,才发觉这楼阁竟然有二层可以观赏的地方,抬头看上去,在第二层的地方都是隐蔽的房间,房间与房间之间又有宽阔的走廊相接,而房间边上的走廊摆放着可以坐的地毯,上面的栏杆灵巧而低矮,方便坐在走廊上的人很容易地观赏下面的中央。
舞台中央琴声渐渐迎来,从黑暗处涌来一群女子露出洁白的玉足没有穿鞋朝着中央出走去,薄如蚕丝的衣衫遮掩下,隐隐可见到女子嫩如雪白的肌肤,难以翻越的山峰,在灯光照耀下,似若一朵朵鲜花绽放。
随着琴声旋律的波荡起伏,婉转急速,那舞台中央的女子舞动了起来,最让人震惊地是空中竟然落下片片桃花,一阵浓密的香味弥漫着空气之中,在众人鼻尖流淌千回。
秦棺众人皆是抬头朝着舞台女子上空望去时,隐隐见到一把油纸伞伴随着飘落的桃花而下,然而那把撑开的油纸伞上有一女子跟随落下似若天仙下凡,未来得及反应时,那女子便是出落在众女子中央。
恍若见到青青河边草,红色蝉纱罩体,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纤细的腰下,竟不能盈盈而握。一双颀长的纤细的秀腿露在空气之中,双腿交缠在一起半卧在那些女子身上。
桃花花瓣片片下落,一双眼睛含笑含俏,妖媚的目光似要将人的魂魄勾去般,巧的嘴红的让人迷离,微微撩开,咬着嘴唇,发上别着一只珠花簪,眼眉之间点着一抹红豆香,如此妖媚的女子,秦棺等人还是头一回见到,处于稚嫩血气方刚的他们,心头不免有些如万千蚂蚁在爬。
女子妖娆利索地玉足在空中婉转迁回,正是一片青青河边草落入台下众人的眼中,一亲芳泽不可得,只奈心头怀想迁回入梦中,短暂的瞬间,似若久久留恋在脑海中抹不去。
只有一杯绵柔酒水入口来解喉中苦涩,枯燥下的台下男子才发觉身边的酒杯早已空空如也,纷纷豪掷千金买下魂牵梦萦入魂酒。
台上女子见如此,便是点到为止,双腿折膝盘坐在蒲团上,一双十指纤纤手放在眼前的古琴上,渐渐琴声游荡在众人脑海中,楼阁之上竟然缓缓落下鹅黄的薄纱将女子遮挡在其中,那些舞台上的红衣女子闻起琴声又再次舞其妖娆的身姿。
“师妹,这时候你该放下你的手了吧。”秦棺无奈地看向自己的师姐道。
“不行!阿街,你还,这些不适合看,回去念慈找爹给我的阿街寻一本书看。”杨念慈此时的脸愈发着滚烫,心跳还未均匀。之前瞥眼之间的画面,令得她有些不舒适,对于如此芳华年纪的她,自然知道那一片青青河边草是什么,脑海中只想将身边的秦长街藏在她的手里,不受外界侵蚀。
“那我想看你弹琴,总可以了吧!”
“琴声是用耳朵听的,阿街至于你眼睛看着念慈的手就可以了。”
看着遮住自己视线的一双手,觉得有些惆怅,在看着一双紧紧地着他的一双眼睛,顿时泄了气身子似软了般,叹着一口气,趴在桌上捯饬着眼前的酒杯,待秦长街趴下时,一双手也是同样跟着脚步落了下来依旧遮住了秦长街的视线。
“怎么了?阿街。”杨慈念低头趴在秦长街身边关切地问道。
“念慈,我就这样看着你,手总是这般姿势,久了会酸的。”秦长街趴在桌子边上望着眉间隐隐一丝酸楚的杨慈念,关心道。
“也好,不准趁我不注意,到时候东张西望。到时候我可生气咯。”杨念慈用手杵着脸看着秦长街,而秦长街同样是看着杨念慈。
时辰久后,独孤怜棠独自喝着酒,而杨陵脸上酒意渐现,闭着眼睛哼着曲调聆听着优美的琴声。这时,远处躬着身子偷摸着背从四人所在处经过,却无意中碰掉了独孤怜棠手中的酒杯,随即独孤怜棠脸色发青,渐而发黑,充满戾气的眼睛一把抓住将他酒水撞洒的冒失者。
“你这流魂愣木头,眼睛是长在背后了么!”独孤怜棠吼叫起来,不管什么原由,挥上拳头打在那人脸上。
只见那人重重地摔在别处的案几上,将席地而坐案几边上本是完全沉入雅兴中的几人,在顷刻之间灰飞烟灭,可不知为何,那几人脸上却无一丝怒火带着赏戏的目光看着重重砸在地上的人。
落在破碎的案几中的人,被这般突如其来地遭遇,在此刻脑袋仍处于杂乱当中,拖着晃晃悠悠的身子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寻着能出这座阁楼的门口,待那人跌跌撞撞被独孤怜棠拦下。
“怎么撞洒了我的酒,就这么不管不问地溜走,是么?”
“这袋碎银子够赔你几壶酒,今日不跟你一般见识。”那人低着头摸着迷糊的脑袋,随意地丢给了独孤怜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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