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菏泽定计!除掉程氏,我必为之!…(2 / 2)
“这位程君,我好像曾经听过,似乎才能很是不俗…此人表字如何?年岁多大?”
“啊,此人表字仲德,年岁大概四十多。若不是兖州境内党锢波及,加上段氏势大,以此人的才干、名望与家世,恐怕早就是两千石的太守了!”
听见确切的表字,张承负垂下眼睛,用力握住腰间的精铁短刀。毫无疑问,此人就是后来辅佐曹操的“大才”程昱!
若是记得不错,对方先是在黄巾起义中据守东阿,然后又作为地头蛇,协助皇甫嵩镇压东郡黄巾。而后,他甚至给曹操,出了吃百姓充当军粮、做成肉糜的毒计,甚至亲自动手这等立场鲜明、世家大族出身、又视百姓为牲畜的“大才”,可是黄巾军最危险的敌人!…张承负沉吟片刻,心中杀意翻涌,脸上淡淡笑道。
“王君,你既然与此人有仇,又来寻我太平道投奔…那想必此人对我太平道,颇有敌意?”
“是!承负,此人颇为刚戾,又是大族族长。他程氏田亩众多,以东郡东阿为根基,兼并土地农户。而太平道在兖州传道,在兖州东郡中影响极大,也时常组织百姓抗税自保,自然与他程氏多有矛盾…”
王度说到这,又摇头道。
“不过,眼下宦族段氏势大,程氏低调蛰伏,深固东阿县的根本…倒也没有在明面上,与东郡太平道发生冲突。”
“东郡黄巾,东阿程氏,世家大才…程立…”
菏泽广阔,波澜轻扬荡漾,霜雪洒落脸庞。张承负抬起头,看了看这肃杀的天空,心中也生出难言的肃杀。他默默攥紧刀柄,不语思量。而旁边的王度眼角一跳,似乎感到了某种真切的危险,带着些冰冷的味道。
“承负?郎君?…”
“王君!”
数息后,张承负突然杀意一收,对王度笑道。
“既然这东阿程氏与你有仇,又对我太平道在东郡的传道有害…那不如让我等出手,为王君,除了这东阿程氏!”
听到这句话,王度大吃一惊。他脸上未曾露出喜色,反而惶恐道。
“这?!承负,张郎君!君的心意,王某很是感激。只是这东阿程氏根基深厚,是县望大族!王某断不敢因为一己之私,让太平道与这等大族交恶!王某所求,不过是一点门中的庇护罢了…”
“哈哈!王君,除掉程氏,我必为之!既是为了王君的仇怨,也是为了我太平道在东郡的大计…更何况,此事无需我等直接动手。这刚刚出来的段氏大族,才是能一刀斩下,让东阿程氏身死族灭的洛阳宝刀!…”
张承负神情不变,温声和语,心中却已有了雷霆的杀意与计划!
师父张角领他来段氏一趟,见了这皇帝身边,宦官大族的滔天权势,也见了东汉朝堂上,宦族与世家大族不死不休的矛盾!而既然有了这等见闻,他的行事,就不再是血溅五步的刺客。他已经飞快的领悟,领悟到新的杀伐手段,来为不久后的黄巾起事,铺平血色的道路!
“王君,你既然为东阿县丞,那手中必然有许多东阿程氏的情报。兼并土地自不用说,敌视宦族也是必然的立场…尤其是那位在东阿‘一呼百应,名望卓著、素来刚戾’的程君!他既无官职在身,又能有如此威势,一旦得官,岂不是又一个张俭,是宦族段氏的威胁?”
说到这,张承负平静一笑。而这少年平静的笑容落在王度眼中,却让他寒毛直竖,忍不住声音颤抖,换上了敬称。
“张郎君…您是说?让我搜集这程氏的罪证,把这程氏家主程立,类比为另一个‘张俭’,然后向宦族段氏出告揭发?…”
“不错!张俭杀中常侍侯览之母,最后也引得侯氏身死族灭。这事情近在咫尺,段氏又岂能不惧?以段氏跋扈的行止,一旦认定‘程立’为‘张俭’,危害到段氏一族的命数…那段氏自然会痛下杀手,除而后快,就像侯览杀数十家士族一样!…”
说着,张承负垂下眼睛,在心中筹谋许久,自信笑道。
“至于如何让宦族段氏,认定这‘程立’与‘张俭’相同,危害段氏一族的命数,那就一看王君搜集的罪证,二看我太平道的手段与本事了!”
“等除掉程氏后,王君还能以此投告之功,获得段氏赏识。这兖州的宦族与世家大族,本就势不两立,不死不休。王君手上既然沾了程氏的血,也就纳了投名状,必为段氏所信重!我看,王君可以从这东阿县丞的位置上,再往上移上一移。或许,成为东阿县令,甚至更上一步,也未可知!而东阿县有都尉治所,也有地方武库…”
“黄天在上!此计若成,能有四利…一则灭程氏一族,除掉那位程君。二则解君烦忧,让君掌控东阿县。三则有助于东郡太平道,扩展影响势力。四则让兖州宦族与士族间,再起一场残酷的斗争!”
“有此四利,我才会说,除掉程氏,我太平道必为之!而只要段氏出手,破了程氏家门…那这位程君哪怕闻风逃走,也会有我等的利刃补上!我等绝不会,留下后患…”
菏泽的大湖畔,张承负握紧精铁短刀,谈笑间杀机毕露。随后,他长呼口气,收敛浑身杀意,再次变得温和有礼。他看着犹自震惊、目瞪思量的王度,笑着伸手请道。
“好了!王君,莫要多想。只需向前走,除去所有危险的阻碍!我太平道,正需要如君一样,精熟庶务、通晓地方的良才美玉…走!大野泽,且看看那数百里大泽,到底封冻了没有!”
“哈哈!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说着,张承负翻身上马,畅快大笑,声音也随之飘远。王度低头思量,估算着此计的可行性,也渐渐扬起了笑容。高道奴摸了摸脑袋,但又没摸清楚,便也就不想了。
很快,众人沿着落雪的济水,向东北的大野泽奔去,直到数百里辽阔的烟波,出现在雪后的夕阳下,却是瑰丽又残酷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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