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江南正三月（1 / 2）

一

三月二十五日。

春光犹在，热情似火。

这天郭瑜和菊策马进入江南城地界，郭瑜白马白衫，菊红马红裙，马是高头大马，人也是俊男美女，看上去格外显眼，他二人并驾齐驱扬起一路风尘，岂不正象江湖传说中的神仙侠侣一般。

菊再度回到江南，呼吸着江南的空气，望着四周景象，满面都是春风。她忽然想到什么，轻呼一声，道：“糟糕，如果竹、桃、李、芬芳她们几个问我江湖上的故事，我该说什么呢？”

宇文双城、张婉霞和李她们说过——菊也会有自己的故事，只是菊的故事实在没有什么值得拿出来炫耀的。

郭瑜笑道：“那你就说你如何饿了三天四夜昏倒在路边，还有我怎么救了你喂你喝鸡汤，还有开始恩将仇报最终以身相许的故事。”

菊脸一红，眉毛一挑，大声道：“铁锅，我警告你，见了我姐妹不许乱说话。”

自从一下华山，菊就开始叫郭瑜铁锅，郭瑜也只能苦笑。

郭瑜笑道：“我从来不乱说话，只说事实。”

菊瞪了他一眼，道：“事实也不准说。”

郭瑜笑道：“那我就编段故事，说菊女侠如何威风八面，江湖中妖魔丑无不挡者披靡闻风而逃，两河英雄豪杰心悦诚服。”

菊又瞪了他一眼，道：“你能不能什么都不说呢？”

郭瑜笑道：“那我就不说。”

菊点了点头，神色间依然带着愁云。

郭瑜笑道：“其实就算我不说，别人只怕也会问的，到时你打算怎么说呢？”

菊叹了口气，道：“我就是不知道。”

郭瑜笑道：“那我们就干脆说，什么事也没有生。”

菊想了想，道：“只能之样说了。”

郭瑜笑道：“那就这样说定了。”

菊叹了口气，道：“别人都说江湖如何好玩，我怎么就一点都不觉得？去的时候一路饿着肚子，回来时候风平浪静，什么事也没有生。”

郭瑜笑道：“那是你运气好。”

菊奇道：“运气好？”

郭瑜点头道：“是，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梅姑娘的故事吗？”

菊道：“是啊。”

郭瑜道：“你想不想碰到那样的事情？”

菊想了想，摇头道：“不想，如果我遇到了，只怕已经没命了——那难道是运气的事？”

郭瑜笑道：“当然是。”

过了半晌，郭瑜望着菊笑道：“只不过如果你的姐妹问我们怎么认识的，我又该怎么说呢？”

菊白了郭瑜一眼，道：“你就说和我在华山碰到，我们在华山论剑，结果你被我打得心服口服。”

郭瑜咋舌苦笑道：“华山论剑——说这话我只怕脸都会红。”

菊白了郭瑜一眼，道：“我从来就没看到你这个铁锅脸红过。”

郭瑜望着菊微微一笑，道：“你错了，我想我第一次抱着你的时候一定有些脸红，只不过你看不到而已。”

听郭瑜这么说，菊也有些脸红。她忽然看到前面远方有辆残旧的马车在慢慢行驶，心中一动策马追了上去，郭瑜愣了愣连忙策马跟在菊身后。

那辆马车似乎知道有人在追赶，慢慢停下来靠在路边，见马车前面一个穿一身淡蓝色粗布衣衫少女跳下了马车，看着菊在笑。

菊看到那个少女已流下泪，她策马来到马车边飞身跳下马，抱着那个少女哭出了声来，道：“兰姐姐。”

二

郭瑜这时也策马赶到，见眼前这个兰圆圆的脸眉目清丽，不施脂粉，气质淡雅出尘，却是一个秀美如水的美人。

兰看着菊清瘦的模样，也感到一阵心疼。

她轻声道：“你怎么啦？怎么瘦了这么多？”

菊道：“我——我——”

她虽然最佩服梅，但兰也一直是一个能听她说心事的姐姐，她此时心中有许多委屈想对兰说，只是话到口边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郭瑜跳下马来一旁笑道：“菊姑娘听说梅姑娘那里有危险，就一个人赶去华山找她，结果一路上受了点苦。”

菊看了郭瑜一眼，彷佛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忍住。

兰聪慧无比，见菊望向郭瑜的眼神，已知道他们的事。她对郭瑜笑道：“多谢公子一路上照顾菊。”

郭瑜道：“兰姑娘不必客气。”

郭瑜看到马车前坐着的车夫也正微笑着望着自己这边，那是一个乡下农夫模样的青年，他年相貌平凡皮肤黝黑，看上去全然不象是一个江湖人，这个看上去不起眼的青年正是云飞。

菊又连忙上前向云飞施礼道：“菊拜见云公子。”

虽然菊不知道云飞的来历，但云飞是宇文双城的朋友，即使是东方长之在世时也对他极为尊重，故此菊对他也颇为恭谨。

云飞微笑道：“菊姑娘不必多礼。”

郭瑜见菊对云飞举止不由得心中暗暗吃惊，他清楚菊的脾气难得会对人如此恭敬，知道眼前这个青年绝非一般。他之前听菊说过一些关于梅和兰姐妹的事情，其中提及兰是第一个离开白云山庄的。他连忙向云飞施礼道：“在下泰山剑派郭瑜。”

云飞下了马车，抱拳道：“在下云飞。”

郭瑜从来没有在江湖中听说过云飞这个名字，他再度打量了一下云飞，却怎么看也看不出眼前这个青年有一丝练武人的痕迹。

菊这时想起了什么，她拉开马车前帘对里面道：“雪姐姐。”

马车里传来一个少女甜美的声音，道：“菊。”

菊道：“雪姐姐，我上来陪你坐。”

雪笑道：“好啊。”

郭瑜这时才知道，马车中还有一个少女，心中更觉诧异。

菊刚钻进马车，却听到兰轻呼道：“公子来了。”

只见前方远处路上一阵烟尘飞扬，一辆巨大的白色马车飞驰而来，马车由八匹神俊非凡的白色骏马牵引，势如天际奔云般眨眼间已在面前——如今的江湖中人都知道，这是宇文双城的马车。

马车停下，车帘掀起走出一位白衣少年，少年器宇轩昂面带微笑，正是当今江湖第一人宇文双城，他身边是一个穿着淡青色衣裙的娇美少女，这少女正是宇文双城即将迎娶的张婉霞。

宇文双城牵着张婉霞的手缓步走下马车，对云飞笑道：“你这次一入江南，我就知道了。”

云飞笑道：“这次我可真的要对你说声恭喜了。”

宇文双城点头笑道：“多谢。”

兰上前向宇文双城和张婉霞躬身施礼，神情恭谨也有几分快乐。

张婉霞拉着兰的手，道：“路上辛苦了吧？”

兰道：“没什么。”

张婉霞道：“让雪姐姐来我们的马车上坐吧。”

这时菊已从云飞马车中扶出一个穿着一身白色粗布衣衫的少女，看到这个少女出现在眼前，郭瑜只觉得心中微微颤抖了一下——他想不到这个少女竟然是如此美丽。

虽然郭瑜之前在江南也曾见过风飞，但风飞的美和雪的美完全不同，风飞风情万般，让人忍不住想把她抱在怀里，而雪的美淡绝人间，让人有一种拜倒在她身下的冲动。

三

张婉霞上前对雪，道：“姐姐。”

雪拉着张婉霞的手，轻笑道：“霞，恭喜你了。”

张婉霞道了声谢，又看向菊，心中一阵惊喜，只是她见菊面容消瘦，忍不住叹了口气，道：“菊，你终于回来了。”

她和宇文双城之前就接到来自华山剑派的消息，知道菊在他们离开华山之后上了华山，又和郭瑜一起下山前来江南。

菊眼圈微微一红，强忍眼泪躬身向张婉霞施礼道：“霞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