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带刺的玫瑰(1 / 2)
十月下旬的一天,梦才去张老师家帮她们准备过冬的柴火。原来张老师的过冬柴火由大队帮助解决,自从梦才当了护林员,这件事他便承担下来。从中午一直干到晚上,张老师家的柴火房才被堆满,当吃完晚饭从张老师家出来的时候,天空已经布满了星斗。
“你有事情?” 梦才停下脚步。
梦才忽然想起第二天是她母亲的忌日,难怪她今天一天都郁郁不乐。看着秋夜星空下少女凄楚动人的面孔,他对她因李而产生的恶感突然全消失了。
“说的这么郑重其事,我还以为有什么事呢。”他宽厚的笑了,“不过我明天上午要去青岚岭,下午行吗?”——倩点头。
“你明天中午吃过饭就到我们宿舍。”
“不,我不去你们宿舍。” 里说吧。”
倩抹去眼睫毛上的泪花,不好意思的笑笑:“那我回去了,明天中午我在家等你。”说完一溜跑进了园子。
梦才第二天一清早便去了青岚岭,虽然他现在已经不和师傅学拳了,但隔三茬五还是往青岚岭走走。老仙人年纪大了,行动多有不便,他每次来都帮助料理一下。
他帮老人家下山将大队给的一担稻割成米挑了回来,又将水缸挑满,然后练了一会拳术便回去了。半路上遇到王家坳的王胡子,王是个猎手,因为经常在山上“转悠”,和梦才混的很熟。这天他打到一只豪猪,家里请客,遇到梦才时正沽酒归来。他豪爽的拉住年轻人,说见者有份,硬把梦才拉到他家吃饭。
酒饱肉足,梦才回到宿舍。李贱嘴贱舌道:“我们多情的种子又在那里吃了偏食?哈哈……” 梦才笑嘻嘻回道:“我——多情的种子?我可是没有在姑娘——比如英、翠花……等等等等身上下过种,嘿嘿……” 其他人跟着哈哈大笑,李语塞,红着脸躲到一边去了。
梦才醉眼惺忪的摸到自己床铺,躺下刚刚迷糊一会,忽然听到少女的声音:
“鲁大哥,我哥在不在宿舍?”——是倩。梦才猛然想起昨天晚上答应的事情,一骨碌爬将起来。
“我们这里哥哥很多,你要找哪个哥哥?”在外间的鲁说。
女孩子没有理会他的玩笑,一本正经道:“我找梦才。”
鲁继续逗趣:“你找错地方了,我们这里没有叫梦才的哥哥。”
梦才从里屋出来,打了正蹲在地上洗衣服的鲁一拳说:“以后有人找你,我也这么说。” ——鲁大笑。
倩看了梦才一眼:“你大概把昨天晚上说的话都忘了吧?”
梦才连忙解释:“刚才路上遇到王家坳的王胡子,非拉我去他家吃饭,喝了一点酒便什么都忘了——我们现在走吧。”
这时李也来到外间,色迷迷的看着姑娘粉白俊美的脸蛋问:“两口今天又去那里啊?”——梦才感到血在往头上涌,他握紧了拳头——但李俊生这坏子一点都没有注意到,继续讨厌着:“妖精今天打扮的这么漂亮,是去约会——”
倩白了李一眼,没好气的回道:“我们去那里和你无关!”
“哈,干吗这么凶?问一声都不行吗?”
“就不行!” 倩将脸扭过去不理他。
这边梦才却突然平静下来,一点没有了打架的意思,他像个没事人似的到一边喝茶去了。
看到梦才走开了,李更加胆大,他靠近倩放肆的盯着她细看。“张姐这一生气就更漂亮了,我就喜欢你这气呼呼的样子。”他轻佻的说。见姑娘气的满脸绯红,他更兴奋了,“美人儿,心里不要老装着一个人,也多想想我们,其实我们也可以做你的好阿哥啊。”他转个脸问在一边的鲁:“老兄,我说的对不对?”
正在洗衣服的鲁有些看不下去,道:“你老缠着人家丫头干什么?她可是比你六七岁。”
“她丫头?——年龄是了点,可心一点不,她和梦才……”李正要说出更露骨的话,忽见倩扑上来打他,急忙躲闪,口里还喊:“君子动口不动手!”
但女孩并不是君子,她的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他肥腴的后背上,只是这拳头——不,这粉拳——打在身上不但不痛,还引起了他一阵快感,他兴奋的直打哆嗦:“打啊,再使劲点,打的好快活,这可是你主动和我进行皮肉接触啊。”
听他这样讲,倩停下手,可是坏子余兴未尽,涎皮涎脸的贴近来:“你打啊,打啊,打啊……”
倩气极却无奈,忽然瞧见梦才像没事人一样冷眼旁观,忍不住哭道:“张梦才,你是个木头人?看着他欺负我不管……”
梦才冷冷的说:“你们之间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你不是说就喜欢听他说话吗?”
“你——” 倩气的说不出话,她恨恨的在地上顿了顿脚,哭着跑走了。
鲁有点弄糊涂了,问:“梦才,你今天好怪,你们三个之间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她这是自作自受。” 梦才恨道。
拿起一本书看。鲁摇着头出门晒衣服去了。李又恢复了好心情,自从宣传队解散——对了,忘记交代,他的代理团支书也被免了,现在已有了新的正式团支书,一个叫陈祖光的回乡知青顶替了他的位置——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
“国民党的兵不是好东西,看到姑娘……”他一边照着镜子一边哼着一支在知青中流行的无名淫曲——镜子里的那张脸子够得上漂亮:大眼睛,双眼皮,高鼻梁,薄嘴唇……只是皮肤有点黑。他在梳子上抹了一些油对着镜子仔细的梳,又拿起了一个装雪花膏的瓶子从里面挖了一大块涂抹到脸上,没有涂匀,皮肤白一块黑一块,眉毛上有一大块白——他擦这些东西的时候的确擦过火了些。于是他又拿起毛巾描花似地抹着……突然梦才走到跟前,他吓了一跳,接着脸羞红了。
但梦才并没有拿他的化妆开玩笑,只是说:“李,你不是一直想跟着我去采集银耳吗?我下午正好准备去,你愿意跟着吗?”
“这个时候还有银耳?你别骗人。” 李道,对梦才的突然“好心”警戒起来,生怕有什么当叫他上。
“我骗你干什么,难道夏天长的银耳不能保留到现在?你不愿意就算了。” 梦才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自己往外走。
“我并没有说不去,我只是问问,问问都不行吗?”李一边咕噜着一边赶紧跟在后头。他一直想知道梦才采银耳的密地在那里。每年组里的人回城过年,这家伙总不忘给每人送一包这种珍贵的白色东西,但问从那里采摘来的,他就支支吾吾装起了哑巴。
“到底在什么地方?怎么还没到啊?”李气喘吁吁的说。他们已经沿着乌龙溪峡谷走了有二十多分钟了。梦才走路快,李必须跑才能跟上,他平时又不是爱运动的人,现在已累的浑身大汗淋漓。
“你平时很少上山,现在告诉你在什么地方你也搞不清楚——你罗嗦什么?是不是不想去了?” 梦才不耐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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