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下（2 / 2）

重重拍着云冲波的肩膀，太史霸叹道：不过，想开些，你一定也让子贡很郁闷的。&1&g

呃，你的意思是说，他用牛刀来杀我，所以自己会很郁闷吗&1&g

咦你居然能听出来啊&1&g

看着捧腹大笑的太史霸，云冲波他，实在很想把这个人按倒在地，打上一顿。&1&g

可是，这个家伙也真奇怪，一会儿死着个脸，似乎谁都欠他二百五一样，一会儿又笑得这么欢，似乎谁都没他这么激动真是的，林子太大啊&1&g

自不晓得云冲波的腹诽，太史霸嘲笑一会，见孙雨弓向他大翻白眼，便识趣停了，&1&g

其实，他说每句话都是经过精心控制的，后面语放快，不是因为他对你没了耐心，而是因为他后面的立论根本就有问题，所以趁着前面很有道理，含含糊糊带过去了其实，理民之道，夷夏之道，这些东西当然是要因地制宜，难道能把对付北边项人的政策用到百纳的地头上去那不是没事找事么&1&g

哦哦说话当中，居然还有这么多学问&1&g

不觉睁大眼睛，云冲波实在没有想到，语言之道，竟有如斯变化，而这个问题更似乎问得非常之好，挠到了太史霸的痒处。&1&g

这算什么啊刚入门的级别吧&1&g

告诉云冲波，辩术当中所包含的东西，浩如星空。&1&g

比如，用实话来骗你，就是我每句话都是真的，可你就是上当，然后就算事了，也拿我没有办法。&1&g

比如，用问话来操纵你，明明你每句话都是自己说出来的，可其实，我想要你回答什么，你就得回答什么。&1&g

等等，太史哥，你是在吹牛吧那有这种东西&1&g

先提出疑问的是孙雨弓，而这更似乎点燃了太史霸的斗心，一头蓝无风自动，如波浪般的抖振着。&1&g

我吹牛好，弓，我就来问你好了&1&g

沉思一时，太史霸露出古怪笑意，道：第一个问题，弓你，很讨厌天下有战争对吧&1&g

嗯那当然。&1&g

很好，那么，第二个问题，你认为，打架之类的东西也是不好的吧&1&g

第三个问题，如果懂得打和杀别人的人越多，普通人的日子就越不安全对吧&1&g

第四个问题，如果竟然还逼着人放着正经活计不作，去学怎么打打杀杀，那简直就是混蛋和自找麻烦吧&1&g

连续问，语气不是不疾不徐，总给孙雨弓留下足够的思考时间不过，似乎也没什么意义，因为，每次，孙雨弓都是很快就给出回答，尽管太史霸告诉她还可以再想想，却只是得到一样的答案。&1&g

不用想，我当然同意，这有什么好想的&1&g

嗯。点点头，太史霸道，：那，最后一个问题，如果现在官府一道令，要所有的青壮都必须拿出时间，集中起来学习拳棒刀箭你，是不是同意呢&1&g

大力摇头，孙雨弓怒道：当然不能同意，那不就是混蛋和自打麻烦么&1&g

不仅她，云冲波也是这样想，因而，当听到孙雨弓的回答时，他更流露出很赞同的目光。&1&g

尽收眼底，太史霸仍只是古古怪怪的一笑，道：很好，记住你的回答。&1&g

现在，我有几个别的问题。&1&g

第一个问题，弓你，很讨厌天下有战争吧&1&g

当然我说，这个问题问过了吧&1&g

啊，是吗&1&g

哈哈的笑着，太史霸拍拍自己脑袋，却道：第二个问题，以德报德，以怨报怨，遇上坏人打进来，我们是投降，逃跑，还是坚决的和他们干&1&g

第三个问题，好人平日里都在作事，坏人一直的欺负人，所以，好人和坏人打，打不赢的可能性更大，对不对&1&g

第四个问题，天下这么大，终究还是好人更多，比坏人要多得多得多，对不对&1&g

每个问题都给出坚决的回答，尤其是第二个，孙雨弓愤愤道：打不过也要打的一时间英姿勃，好不威风。&1&g

好，前四个都回答过了，那么，第五个&1&g

笑着，太史霸慢慢道：如果现在官府一道令，要所有的青壮都必须拿出时间，集中起来学习拳棒刀箭你，是不是同意呢&1&g

我我当然同意，毕竟还是好人多啊，大家都会一点功夫的话，坏人就等等，为什么这个问题好象也是你问过的&1&g

长笑一声，太史霸看向云冲波，道：不死者明白了&1&g

怔怔点头，云冲波道：有一点明白了，不过却见太史霸微微欠身，扬手道：吾力已尽，无能更益于君请。&1&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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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冲波离去已有一会，孙雨弓仍然鼓着嘴，很苦恼的样子。&1&g

太奇怪了为什么一个问题问两遍，我竟然会回答的完全不同&1&g

不奇怪，这答案只有是或否，要不然的话，我问你十遍，你就会有十个答案的。&1&g

内容似有炫耀，却说得极是平静，太史霸眯着眼，依旧在看云冲波离去的方向。&1&g

不过啊，太史哥，你为什么那么急着把云赶走我觉得你还没说清楚吧他能想明白吗&1&g

瞳孔微微收缩，太史霸缓声笑道：弓，你和不死者好象很熟啊，大圣他们见过他没有&1&g

爹当然没有，他怎么会见到云&1&g

说着，孙雨弓却突然啊了一声，道：不过你不说我倒忘了，云他居然会爹的混天七十二变我第一次见时，可吃惊呢&1&g

混天七十二变那一变&1&g

太史霸对之很注重，却听孙雨弓道：那谁记得啊，就见过那一面，我后来就把他忘光光了，不是这次碰上，我还想不起来呢。&1&g

啊，那样吗&1&g

微笑一下，脸上的表情复又松驰下来，太史霸道：让不死者走，是因为这个提示应该足够了，不能够自己领悟的人，我就算为他开解了，也不过是把他疯的日子向后推几天而已。&1&g

说着，也突然换了话头，道：而且，他该走了再不走的话，后面的事就不好办了。&1&g

什么事&1&g

正莫名其妙着，孙雨弓忽地软软倒下，没了声音－－却不会摔倒，早被太史霸拦腰抱住。&1&g

看她一眼，今次终于有完全不带掩饰的感情流露，之后，太史霸慢慢把她放下，扯落自己大氅，盖在孙雨弓身上。&1&g

我们现在就走，今天就出城可以吗&1&g

不行。&1&g

阴阴的声音中，来人慢慢踏出，赫然，正是子贡。&1&g

插手开解不死者的心事，便是于我为敌，既有胆量与我为敌，便该有勇气承受结果。&1&g

苦笑一下，太史霸道：其实，我没胆量和你为敌的但，迫不得已。&1&g

那都一样。&1&g

微微挥手，子贡道：其实，你也不必要与我为敌的我明白，如果只是不死者，你不会出手的。说着，目光已是投向孙雨弓。&1&g

不行。&1&g

脸色微变，一下已闪至子贡与孙雨弓中间，阻断视线，就似那是什么有形毒物一样，太史霸沉着脸，道：我帮不死者，是为了弓，但出手的始终是我男子汉大丈夫，我难道能让女人帮我挡灾&1&g

挡灾不是她为你，是你为了她而挡灾吧&1&g

低低的笑着，更掺着一种奇怪的喉音，子贡道：其实，都一样。就算你没有弄昏她，我也不想认真得罪孙无法和天机紫薇而就算你想明哲保身，作为真正帮不死者开解心意的人，我也不会放过你。&1&g

因为牛刀既出，始终会渴望一割，对吗&1&g

声音中出现了隐隐的傲意，使子贡再一次细细观察太史霸，一时，方道：不，或者说对。&1&g

之前，我从来都不认为你值得我出手一割，但现在，我却又觉得我这决定正确无比。&1&g

你很有趣，真得很有趣。&1&g

忽地沉下脸，子贡道：但话要说在前面，对付你，我不会向对付不死者那样留手却没说完已被太史霸截断掉：我知道。&1&g

你只想毁掉不死者，却想放过云冲波，不是么&1&g

干笑一声，子贡道：好，我最喜欢和聪明人说话说着，便道：你对我的了解，让我感到奇怪告诉我，你觉得锦官的特色菜种里，那一道最合你的胃口&1&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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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我喜欢吃什么菜么&1&g

耸耸肩，太史霸道：何必绕弯子直说好了，我之前对你的确没有了解，所知的一切，全都来自弓的转述。不等子贡开口，跟着又道：当然，这些也不是她所该知道，肯定是那头狐狸之前刻意灌输的。&1&g

狐狸这样称呼天机紫薇么&1&g

干笑一声，子贡正要开口，却又被太史霸阻断。&1&g

我也想要问你问题呢请教端木先生，入锦以来，那几处景物最让您欣赏呢&1&g

哦&1&g

静静注目太史霸，一时，子贡低笑道：很好，怪不得天机紫薇要这样利用你，怪不得你敢于这样留下来面对我很好。&1&g

便道：但你该知你的威胁毫无意义。&1&g

因为只有聪明人，才能杀掉子贡吗&1&g

微微偏过头，太史霸五指插进蓝，懒洋洋的挠着头，神色间又似怠懒，又觉轻蔑。&1&g

可这样的说话对我却没意义，我不是聪明人聪明人不会从天下最强者身边跑开，只为了当一个强盗。聪明人不会明明知道儒门的副帅近在身前，却还要去主动的招惹他。&1&g

我太史霸，不过是个疯子罢了。&1&g

你是疯子那除非说接舆也是疯子，除非说竹林当中全是疯子。&1&g

冷冷看着太史霸，纵然他的语言混乱而又暧i，但听在子贡耳中，却是明白如话。&1&g

要我给你条路走，不然就要动手杀我&1&g

子贡道：你从刚才起，就一直在威胁，一直用些微妙的语言暗示说，若不给你路走，你就会不计后果的来杀我&1&g

好，我子贡就站在这里，等着你来杀我还不动手么&1&g

语未毕，天光忽暗，只一呼吸，太史霸已令周围的温度急剧下降，令空气中仅存的水分被冻结成为浅蓝色的固体，浮现眼前。&1&g

喔&1&g

来不及说完，似根本不准备再予子贡再开口的机会，太史霸只一皱眉，风忽起，卷动蓝光，成为咆哮龙形，只一旋，向着子贡，一口噬下，立见烟尘滚滚&1&g

你败了。&1&g

依旧是冷淡似没有知觉的声音，烟尘散，现出子贡的身形，全未动摇，更丢出无情的断语，不过，这却并不能令太史霸有所动容。&1&g

完全不躲儒门副帅，原来也只和我一样，是个不怕死的疯子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训诫，你就是这样身体力行的&1&g

嘴角一下，似乎是想表示笑意，但终于失败，子贡竖起左手食指，道：出色的反应，在威胁失败的情况下迅转换话题，不给我追击的机会，更难得在转换的非常自然可惜，却到底不熟诗书。垂堂之训，始于骚客，要指摘我，应该引用孝经。&1&g

呃你是说身体肤不可损伤么&1&g

似乎有些泄气，太史霸忽地坐到地上，一脸怠懒之色，道：吊书袋我当然吊不过你的。反正你是闻名天下的大人物，我却只是见不得光的强盗，你是儒门当中排名第二的老前辈，我却只是从就学人打打杀杀的混混所以不奇怪，我也不难过。说着居然还吹起口哨来。&1&g

看着他，子贡突然鼓起掌来。&1&g

好极，真是好极。&1&g

你，真不愧是天机的好弟子。&1&g

你说什么&1&g

一怒而起，却对上子贡冷冷的目光，未虑得，先虑失，未雨绸缪，败而不溃，这正是天机紫薇用兵的风格，也是你接手锦帆盗实际指挥权以来始终坚持的风格我难道说错你了&1&g

你&1&g

一战，竟退了半步，太史霸上下打量子贡许久，道：没有道理忽地一拍脑袋，道：子路&1&g

对。&1&g

瓜都一战，太史霸甚为低调，却还是引起儒门重视，更被身临此战的子路以书面报告列为应特别注意的三人之一，与曹奉孝敖开心并列，还在英正之前。以儒门无远弗届的情报力而言，一个人被这样关注，起底也就只是时间问题而已。&1&g

我我在那一战中有这么出风头么&1&g

完全的臭下了脸，太史霸喃喃道：麻烦，早知当初就该躲在黄老爷爷身后不上去的说着双手对着搓了几下，用力在脸上抹几把，精神立已奕奕。&1&g

放弃装丑了明智。&1&g

慢着，我还要问你&1&g

似不甘让子贡掌握主动，对方一开口，太史霸便又截断，道：我想知道，如果你遇到一个人，他知道你厉害，因此立刻就跑你，通常会怎样&1&g

我也问你，参与商，有没有相见的一天&1&g

直截了当出反问，使太史霸的表情一下凝结，看着他，子贡慢慢道：知道我的厉害，就绝对不会跑会跑，只能说明他还没有真正知道我。&1&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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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子贡，又看了看孙雨弓，太史霸久久无语，过一会，才抓了抓头。&1&g

以前，我听人说过一句话，叫作此生长被读书误，我还嘲笑过他可恨。&1&g

可恨，却也可怜离开云台又怎样你仍然只是天机紫薇手上的一枚棋子。&1&g

作出轻蔑的神色，子贡道：因为了解我，你不敢逃走，但你为何会了解我只是因为天机紫薇要你知道。&1&g

不仅如此啊。&1&g

很不高兴的咬着牙，太史霸认为，孙雨弓的作用不止传话那么简单，包括她的会跑来看戏，应该都是天机紫薇计划内的一部分。&1&g

所以我才讨厌那只狐狸啊，无论什么人，无论什么东西，他都敢放出来作诱饵的确他从来没有失败过，但，只要是人，就总会有失败的啊。&1&g

这算是抱怨，还是在防守呢&1&g

无视太史霸脸上丰富的表情，子贡出诘问，更使太史霸的表情再次转变，双手一摊，露出无赖一样的笑脸。&1&g

都算吧说是阳谋也没关系，只要能让你不在我被人当棋子的问题上继续追打就成。&1&g

真可惜啊&1&g

一声叹息，子贡道：我在你这般大时，对语言之道的探索，绝对没有你现在的造诣，若非今日局势，我或者会破格把你引入儒门，把你培养成下一代子贡也未可知。&1&g

但现在，你却只能毁掉我，是么&1&g

总之，我希望你不要再浪费时间，不要再作试探。&1&g

面色并不阴冷，却似乎能断绝掉别人的一切希望，子贡道：你可以逃走，我挡不住你但之后，你以及云台山都会后悔你的决定。&1&g

慢着，你说什么&1&g

精神忽地一振，太史霸咧开嘴，大笑道：云台山你以为我是在顾忌法帅的损失&1&g

错了，错了啊&1&g

一下子变得精神百倍，太史霸笑得满脸花开，道：子贡啊子贡，原来你也不过如此&1&g

告诉你，我不是云台山的外系，我是云台山的叛徒我所乐见于云台山的，除掉失败之外，绝没有其它的东西&1&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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