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民公社好!!!(2 / 2)
杨少宗太高兴了,忘乎所以的一溜烟跑过去,差点要将瑛子一把抱在怀里,就像他们时候过家家娶媳妇那样。
可他一跑过去,瑛子就又恨又恼的狠狠在他肩窝里捶了一拳,愤愤不平的埋怨道:“你让我们担心了一天,刚才回杨庄找你才知道你又神气活现的跑过来上工了。”
说完这话,她又忍不住的笑道:“你可真是的,过些天就是国营大厂的技术员啦,咋还想起来在公社抢工分啊?”
“呵呵!”
杨少宗不禁的笑出声,又调侃道:“没办法呗,一身蛮力不用不舒坦啊。”
“喂喂!”
站在瑛子身边的黄毛丫头徐莉嚷嚷着,也和杨少宗埋怨道:“怎么就顾着和瑛子说话,我也去你家看望你了咧,还给你带了一壶汽水,两毛钱一瓶呢,我都没有舍得喝,看……都便宜你啦!”
说着,她就将身上背着的军用水壶取下来“砸”给杨少宗,嘟嘟囊囊的愤怒着还捏紧了拳头显摆给杨少宗看一看。
徐莉是那种很奇怪的丫头,从就是黄毛丫头,头黄黄的像个洋鬼子,扎着两个辫子,每个辫子上都扎着漂亮的红色塑料串珠,脸上有些可爱的雀斑,扁扁的嘴,总是那么有活力的活泼好动。
时候在沟渠里抓鱼,她总是比杨少宗和赵大军更加激动,总是第一个不分青红皂白就会跳下水,也经常踩进淤泥坑,非得让杨少宗和赵大军一起拉拽才能爬出去的女孩子。
哈!
杨少宗心里甜蜜蜜,拧开水壶就喝了一大口,甘甜的橘子味汽水一灌而入,霎时解去了所有的疲倦和炙热。虽然只是县饮料厂模仿健力宝的土汽水,但在这个年代也算是非常可口甘甜,总能让人精神一震。
“呀,汽水啊,我也喝一口!”
赵大军迫不及待的又是那么眼馋的看着杨少宗手里的军用水壶,恨不得夺过去喝一个饱。
两个家伙就着汽水,吃着公家的大白馒头,不知道有多开心,像是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午饭,看他们狼吞虎咽的,赵瑛和徐莉就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又像是在笑他们的狼狈样。
吃饱喝足,在中午半个时的短暂休息时间里,杨少宗就和赵大军、瑛子、莉一起找了片空旷的荫凉地,他们几个人坐在大石块上,杨少宗顾不得脏的躺在鱼草堆,仰头看着天,看着天空慢慢飘过的旗山的云,用身体感受着大地的存在,心里无比宁静的宛若深邃无尽而又无风的大海。
赵瑛悄悄的走到他身边,蹲下来,挺好奇的看着他,用狗尾巴草挠了挠他的额头,问道:“少宗,你以后去了城里上班还会想着咱们吗?不会都把咱们忘记了吧?”
不用杨少宗回答,赵大军就道:“怎么可能嘛,少宗可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徐莉也坏笑道:“就是,就是,少宗,等上班拿了工资记得给我们买点好东西哦!”
杨少宗默默无声的笑着,享受着这一刻的喜悦和宁静。
如果这只是一场梦,他真愿意永远停在这个梦里,再也不用醒来。
高中毕业后的赵瑛又在公社的推荐下去了电大函授两年,拿了会计证,回到公社在财经科当出纳,日后也一直是做公务员,工作稳定,生活却谈不上幸福;徐莉在供销社做营业员,下岗后和杨少宗借了一笔钱开了家大药店,后来还开成了连锁店,生意经营的很不错,但她和赵大军的感情总是很坎坷,一直拖到了三十五岁才结婚。
杨少宗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什么,是不是人一旦踏入社会就会永远都要面对困难。
他正在这样的想着,树林里忽然响起一声干咳声,板着脸,微微瘸着左腿的徐保山老书记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们身边。
徐保山不解风情的扫视了这四个年轻人一眼,将那张苍老的脸板成一块黑乎乎的铁板,沉声着说道:“伢子们要上工了,女伢子也早点回去,下午该去割草的就去割草,该上班的就回去上班。”
赵瑛和徐莉像是被人抓住了短尾巴的兔子,一溜烟的跑出去,边跑边笑,就像时候偷瓜未遂那样,又将杨少宗和赵大军丢给看守着社会主义西瓜地的大队书记。
杨少宗不免有点遗憾,在这物资匮乏年代的些许浪漫的午后时光就被徐保山这个老爷子一脚踹飞了呢,他也和赵大军一起重新提起精神上工。
在徐保山的主持下,公社的工分根据脏累远近和技术难易等原因分成了六个档次,挖大地就是第一档,比技术档还要高,每天十个时能挣3个工分。
3个工分可不简单,当然不能让这帮伢子们偷懒蹭社会主义的大锅饭。
徐保山自己在大堤上巡逻,一个个的盯着,他的眼睛精的很,谁不卖力气,谁在偷懒耍滑,他能一眼都抓出来。
虽然有一条瘸腿,他也跟着年轻人们一起干,就在这片大堤上,至少还有六个大队书记和队长带头干着最苦的活,挑担、抬土、推土、挖淤……个个都不挑活的带着队员们竭尽全力。
这就是这样的年代。
挖大田的时候,杨少宗也在思索着,他在寻找能为旗山公社带来希望的道路,这么挖下去肯定不是办法。
地委愿意给旗山公社一段时间,县委却不是这样想的,将撤社建乡当作主要政绩的淮西县委早已将旗山公社视作自己脸上的毒瘤,恨不得在一夜之间就将旗山公社化归过去的历史。
如果旗山公社实行家庭联产承包制挥农民的积极性,粮食产量增加3不成问题,也肯定能按计划完成公粮上缴任务。
如果能让旗山地区的粮食增产3,也就是22万斤,仅此就足以让县委下定决心将旗山公社拿下去。
杨少宗并不是这样想的。
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究竟好不好?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其实只要看穿一个本质性的问题就会现所有争论都没有任何意义……土地的所有权属于国家,支配权和交易权集中在地方政府,而个人只能承包一定期限内的经营权和使用权。
恰恰因为你承包了经营权,你就要交一个管理费,而这个管理费的决定权在地方政府手里,而这就是中国农民从92年开始走入悲剧的罪恶根源。
等到21年的那一封信送到了中央朱总理的手中,农业税被免除了,地方政府只好继续换一个花样养着大大的官员,于是,另一个悲剧诞生了——卖土地。
当你“分配”到的土地被征用,你得到的只是一份补偿款,对你未到期的经营权给予补偿,这个经营权是政府给你的,补偿标准当然也得由政府来制定。
如果你有所有权,你至少可以自行决定卖价,可惜你没有,不是你现在没有,而是你从来就未曾拥有过!
你以为解散公社之后就能分到1亩地,其实你什么都没有得到。
公社很穷,穷的叮当响,可当你病了,公社要帮你治病,如果你和杨少宗一样是个孤儿,公社得想办法将你拉扯大,等你长大了,公社得给你安排一份工作,当你老了,公社还得给你留一份口粮。
公社穷,大家一起穷,公社富,大家一起富。
如果公社解散之后成了乡政府,你又从乡政府那里承包了1亩地的“经营权”,从此独立营算,自负盈亏,想种什么就种什么,想种多少就种多少……同样的,生老病死也只是你自己的事,如果你负担不起,那还是你自己的事。
就算乡政府卖了一万亩地,赚了一千个亿,你没钱看病依然是你自己的事。
更重要的一点是你得交税,至于交多少,那也是地方政府说了算,24个税款加在你头上不嫌多,其中至少有1八条能在中央的红头文件里找到根据。
说“人民公社好!!!”
现在,你明白了吗? filsarilhl11635445009h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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