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暗渡陈仓(一)(2 / 2)
毛主事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还有这样的好事儿?他们谢家绸缎庄在兴州设有分号,只需将货物平安运到即可,如果这位官爷真能出手相助,那当真是帮了天大的忙了,只是令他疑惑不解的是,为何只带他一人,其它人都换掉,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这位年轻高官究竟是什么人?他要带着化装成随从及保镖的两百多人去兴州做什么?
这一系列疑问题在他脑子里来回折腾了片刻,只见他瞪着那双蚕豆一样大的眼睛,咕噜咕噜转了几圈,然后拱手一揖道:“多谢这位老爷恩典!不过,请恕人无礼,这么大的事情,人总问清楚了,敢问老爷尊姓大名,官居何位?”
他虽然是个区区绸缎庄主事,不过经常带队横穿千里之遥,也算是见过大世面了,平素里只要把老谢家的大旗往肩上一扛,沿途州县官员都得对他礼敬有加,由此他对大大的官老爷们并不是真的畏惧,是以此番话说出来,却也是似卑非卑,软中见硬,那意思显然要确认清楚对方的身份,他才能决定是否与对方合作。
韩擒虎闻听此言,立即低声喝斥道:“放肆!这也是你能随便打听的吗?”
轩辕昭随即笑着拍了一下韩擒虎宽厚的肩膀,那意思是别吓着人家了,韩擒虎赶紧低头称是,轩辕昭转头冲着毛主事淡淡道:“我就是轩辕昭,新任平西招讨使,奉圣谕入蜀平贼,算是临时征用你的商队,一切损失将来都由朝廷赔付,你看如何?”
这几句话虽然说得极轻,但是听在毛主事的耳朵里,不啻于是晴天霹雳,轩辕昭?这可是当朝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名符其实的边关大帅,没想到在此处碰上了!毛主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边咚咚咚叩起响头,一边又惊又喜道:“人有眼无珠,不知是轩辕大帅驾临,该死该死!”
轩辕昭笑着拉他起来问道:“这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毛主事立即头点得像捣蒜,这就是一本万利,不仅不会赔本,将来一旦剿贼平叛成功了,还可以沽名钓誉,回到京城之后,大肆宣扬谢家绸缎庄为国效力的忠义之举,何乐而不为?
双方谈妥之后,韩擒虎命令城门守卒接管谢家绸缎庄的五十余辆货车,就地安置在城门附近,以待明日可以随时出。
入城之后,轩辕昭先到临时寓所洗了个痛痛快快的热水澡,将连日来的鞍马劳顿都涤荡干净,这才清清爽爽的参加韩擒虎特意安排的接风酒宴。尽管他很不喜欢应酬,但是俗话说客随主便,不能老不给人家面子,那样的话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韩擒虎作为均州的东道主,自从得知轩辕大帅即将大驾光临之后,提前几天都兴奋得睡不着觉,好不容易与偶像如此亲近,自然在酒宴之上没少喝。
此刻他喝得头晕脑涨,连头都掫不住了,摇摇晃晃站起身,端着一盏酒手抖得像打摆子,嘴里含浑不清道:“大,大帅,荣幸,荣幸之至啊!我,我妹,将来,将来能与,与大帅喜结联理,咱,咱俩就是实在亲戚了,这,这一盅,我先干为敬!”
他说着就往嘴里倒酒,可惜却没有对准,一下子冲到鼻子里,呛得连声咳嗽,鼻涕横流。
轩辕昭眉头一皱,偷眼望了一下身边的墨元瑛,见她正低着头口喝着一碗冰镇西瓜汁,似乎并没有听到韩擒虎的话,这才稍稍放心,于是一把将韩擒虎按到座位上,低声斥道:“你喝多了,勿再胡说!”
韩擒虎用衣袖抹了一把鼻涕,咧嘴一笑道:“末将遵令!”这四个字他倒是说得很顺溜,毕竟在两级上司鄂州戎帅和荆湖大帅面前没少说,不用脑子就能自个儿蹦出来。
轩辕昭这回彻底放心了,他轻松随意地给墨元瑛夹了一块清蒸熏鱼,这可是当地的土特产名菜,来到此地不亲口尝一尝岂不太可惜了?墨元瑛呷了一口西瓜汁,一歪脑袋悄声说道:“韩擒虎是韩元熙的同父异母兄长吧?我说这位韩家未来的新姑爷,打算几时与韩家大姐成亲啊?”
轩辕昭一听这话,脑袋瞬间炸了一声,她是听谁说的这些?
他迅在席间扫视了一圈,唐崇璟,6廷弼,以及铭山四虎,个个都喝得酒酣耳热,彼此正头碰头聊得眉飞色舞,唯有近乡情更怯的川陕良家子岳钟麟,喝着闷酒,独自一个人在呆,莫非是他?
墨元瑛扑哧一乐道:“别乱猜了!我是听驿馆的驿丞说的,岳大哥怎么可能告诉我?他一肚子心事,自顾不遐,哪有功夫瞎操你的心?”
轩辕昭诧异道:“兰香,老大这是怎么了?”
墨元瑛白了他一眼道:“还能怎么?为情所困呗!”
轩辕昭一怔,随即明白了。以前听岳老大说过,他打订了一个娃娃亲,女方名叫冯窈娘,据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岳老大描述,长得可谓是落雁沉鱼,闭月羞花,可惜好几年没见了,不知人家是否已经嫁人,他该不会是因为此事闷闷不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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