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番外(2 / 2)
人群四散逃走,她护着肚子在人群中被推搡着挤到了电梯上,大家都怕死,跑的很快,顾锦初前面的人早已经跑光了,而她却只敢扶着电梯扶手快步的向下走,在她抬脚的那一瞬间,身后被人推了一把,她失去重心,直接从电梯的半途中滚了下去。
滚下去的那一刻她其实没有觉得太惊慌,觉得仿佛一切都解脱了,可是对不起这个孩子,她是真的很想把他生下来,因为她肚子里这个生命是她和陈迦山唯一爱过的连结啊。
她躺在地上的时候并没有哭,还是很多人从她身边跑过,有些人只是把视线移到她身上一会儿,便自顾自的逃命去了。她甚至感觉不到疼,她呆呆的看着商场的顶端明亮的灯,伸手往下身一摸,沾了一手的鲜血,她终于哭出声了,微弱的喊着:“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救救他……”
可是没有一个人向她伸出手,最后人都跑光了,偌大的商场里空无一人,她躺在冰凉的地上,眼泪汩汩的冒出来,直到她感觉自己越来越虚弱,直到她开始觉得视线模糊。
她看到一双黑色的眼睛,她听到有人焦急的喊着自己,眼睛却无力的阖上,陷入重重的昏迷。
再醒来的时候就在医院里,她一醒来就感觉到肚子里的生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她是母亲,她能感觉得到。
她不问也不闹,呆呆的望着病房里雪白的天花板。
门口有人进来,是一个笑的温文儒雅的男人,他问:“醒了怎么不按铃叫护士?”
那个人,便是莫昂。
顾锦初一句话都不想说,仍旧看着天花板。
那时候的她,用四个字来形容,再贴切不过,那就是,生无可恋。
说到这的时候顾锦初的声音已经沙哑了,她还是那样轻轻的笑着,就像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陈迦山的眼睛已经变得通红,他蹲下身狠狠的揪着自己的头发,发出如困兽般的呜嚎。
顾锦初吐出一口气来,她以为这些话说出来她会觉得很痛,可是她发现,经历了太多事情以后,才发现这些话说出来都是云淡风轻的。
那段日子,她真的太痛苦了,这些痛苦一直没有消失,日日夜夜,总会在某个时刻窜出来折磨她,而现在,看到陈迦山痛苦的样子,她的背负竟然在一点一点慢慢变轻。
“我真的很想他生下来,我想给他一个完整的家,我能感觉到他跟我是一体的,我考虑了很久,最后我决定把他生下来,所以在我知道我有了你的孩子的时候我毅然的去找了你爸爸,他真的给了我很多钱,离开的时候我看到他满脸悲悯的看着我,我想他是可怜我的吧?我甚至想过这个孩子是像你还是像我,或许继承我们所有的优点又或许继承我们所有的缺点,我想生下他,我会把我所有最好的都给他,来弥补家庭的残缺,只是我对不起他,我没有保护好他,我不是一个好妈妈。”
顾锦初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大颗大颗的砸在地上,她的声音带着重重的鼻音,她吸了吸鼻子,说:“后来我领养了豆豆。”
“所有的事情大概你也知道的七七八八了。”顾锦初也蹲下身,把陈迦山揪着头发的手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掰开。
“陈迦山啊,你给我听好,以后这些话我不可能再跟你说一遍了,我把这些事情说给你听,不是为了让你愧疚,不为了让你补偿,而是想让你知道,我们真的不能在一起了。”
“有一段时间我很困惑,我问自己是不是还爱着你,我甚至还通过接受莫昂的想法来测试自己的心,跟莫昂在一起后我就感觉我被深深的罪恶感包围了,我不能那么对他,因为我发现我爱他,他让我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日久深情这回事儿。”
她透过斑驳的护栏看着黑沉沉的江水,无数的灯光落在江面上,波纹粼粼的水光映在她的眼里,她的声音就像这江水般静静的流过,“你说我喜新厌旧也好,说我下作也罢,我不可否认我还爱你,这种从年少就始起的爱,大概一辈子都无法剔除,可是发生了那么多事,这种爱已经不能支撑我鼓起勇气跟你在一起了。”
一阵晚风吹过江面,带着一股平和的气息,顾锦初的头发从襟前被吹到到了身后,她用手整理着头发像是想起什么般的的温柔一笑,“你离开以后我一直都紧闭心扉不让任何人走进来,我以为不会再爱一个人了,可是莫昂他做到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已经悄声无息的在我的心里留下了他的影子,只是我自己没有发觉,他就像一阵持续不断的绵绵细雨不断的浇灌着我受伤的心,慢慢的让它完整起来。”
“你从来不曾了解我想要的爱情是什么,不管浓烈也好,平淡也罢,我要的只不过是真实和忠诚。你看看这段时间你因为我变成什么样了,陈迦山,你的爱太沉重了,我们都疲惫不堪了,我不敢向前了。以前我总觉得爱得深的人一定要在一起,否则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天地良心。现在我才真真的明白,在一起,太难了。我们之间有那么的裂缝隔阂与伤痛,恐怕穷其一生都无法让我们的感情复原。”
到最后顾锦初的声音已经轻不可闻,她用手环住陈迦山的臂膀,轻轻在他的耳边说:“陈迦山,不要再坚持下去了,忘了我,我们不要再互相折磨了。”
她轻轻的拍拍他的肩膀,站起身看着这个她从十七岁爱到二十岁,从二十岁一直忘到至今的男人,这恐怕是最后一次这样看他了吧,以后这种机会不会再有了吧。
她的眼泪簌簌的掉个停,她却笑着,如同最初认识他的模样。
她并不后悔认识他,也不会去计较谁对谁错,因为最说不准的事情就是感情这回事儿。
顾锦初走了。
陈迦山第一次蹲在地上哭的像个孩子,妈妈去世的时候他未曾哭的这么伤心,顾锦初与他分手时他也只是红着眼眶能撑住,当寻遍所有地方找不到她时,他也只是让温热的眼泪不停的流进耳边的发鬓。
可是这次不一样了,他真的失去她了,他感觉自己的心被活活的剜走了。
忘记?说得轻松痛快,他怎么可能忘记?
她从他的青葱年少就出现,牢牢的扎根在他的心里,而今已经长成参天大树。
他渐渐颓坐下去,然后平躺在地上,地很脏也凉,江水的流动的声音一直充斥在他的耳朵里,他看着星辰漫布的夜空。
天上的星星真亮啊。
他忽然就想起刚交往的第一年,他在她家门口的路灯下,他第一次亲吻她,紧张的手心冒汗。
顾锦初同样紧张的闭着眼睛,睫毛忽扇忽扇,脸红扑扑的像个熟透的苹果,两只手紧张的抓着他腰间的衣服。
那一天晚上的星星跟今天晚上一样的明亮。
他在漫天的星辰下亲吻过他这一辈子最爱的女孩。
那个片段他一瞬都不能忘,一辈子也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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