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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回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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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素,你说我这样做是不是对华汐公主狠了些?”本该昏迷的明妜此时半倚在榻上,轻抚着锦被上的卍字花纹,呢喃出声。

梨素捧了一个紫金手炉递给她,道:“太后不会让公主去北齐和亲,但是会让姑娘去。姑娘这样做了,虽伤及了情分,也是无奈之举,况且对公主并无实质性的伤害,有太后在,最多不过禁足罢了。”

“饶是这样,我到底不愿这样算计。”明妜接过手炉,叹了口气:“心里再不忍,做的时候不也没留情面?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正殿那边情况怎么样?”

“问过了宋大人,又审了当时在公主身边的宫人,现下公主在里边儿呢。”梨素回道:“庸王殿下来了,如今在正殿请安呢,许是要来瞧瞧姑娘的。”

话音未落,就听门口的宫人道:“给殿下请安。”

“我来看看,妜丫头醒了没?”庸王是皇帝长子,阖家尚在蜀地时就有的,因从聪慧机敏,很得先帝的爱重,倒是皇帝对他淡些。庸王去年弱冠,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行动处都像带着风似的。

“就算没醒也被你吵醒了。”明妜没好气的说:“听你的语气倒像很高兴我病了似的。”明妜幼时曾随母亲在京中住,那时庸王刚开府,尚未娶妻,和姑母关系要好,三天两头往公主府去,明妜和他并不见外,还因口不择言被母亲责训过。所以,在别人耳中的大不敬之言,明妜对庸王说得是轻车熟路。

“我看你精神还蛮好的。”庸王总是爱逗着这个妹妹玩。“凝月池的湖水好喝吗?”

“你可以自己下去尝尝。”明妜抽了抽鼻子,抬起身子问他:“外头下雪了?怎么也不把雪扑了,着了凉可不是闹着玩的。”

庸王把氅衣脱了随意搭在架子上,笑道:“原是从正殿过来,并不远,只是雪大了些。”

梨素依例行了礼,转身将氅衣收起送至外间晾着,不多时捧着茶具进来,笑道:“殿下多担待些,也不是我们自己屋里,找不到什么茶来招待。”

庸王随意地摆摆手,问明妜:“你平日里挺机灵的,怎么还掉湖里去了?”

“我也是没防备,脚下一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明妜抿抿嘴,到底没自己指责华汐公主。

可这话听在庸王耳朵里就是不一样了,好在他这些年稳重起来,要不然一定忍不住撇撇嘴角,但他还是道:“亏你还在这里不知道呢。华汐一直不承认,可人证都在那里,大部分是她自己宫里的人,谁还能冤枉她?父皇当即下令禁足,当时在场的宫人罚没幽庭,宫中服侍的罚奉半年,教养嬷嬷领内训庭戒尺十下,就连徐家送进来伴读的那个丫头也领了杖责。”

明妜攥着手炉,半晌才道:“纵然华汐公主有什么不对,毕竟我没什么大事,怎么陛下如此震怒?”

“倒也不全是为你。”庸王凝眉道:“多半是同着对齐国使团的火一起发了。这几日齐国使团不依不饶,非要求娶一位公主,连宗室女都不行,难怪父皇窝火。”

明妜低声道:“我虽不通晓朝堂之事,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陛下极怒之下未必思虑周全,可如此重罚公主,传到使臣耳朵里未必有什么好话。表哥向来机敏聪慧,怎么也不从旁劝劝。”

“我何尝不知道,只是,我想父皇应该有他自己的意思。”庸王笑道:“再一个多月就过年了,北齐那帮人一直杵在京中看着都叫人膈应。华汐毕竟是父皇唯一的女儿,希望华汐能懂得父皇的一番苦心罢。”

禁足了唯一的公主,北齐再不能强硬地求娶公主。再加之公主暴虐的性情传扬出去,北齐自己也要掂量掂量,这块肥肉吃下去了,会不会塞牙。“陛下有看中的女孩儿了?”明妜有些紧张,毕竟她筹划这一切,不惜得罪公主,为的就是不要进入候选名单中。

“多半是安庆公主罢。”庸王思索了片刻道:“毕竟她是公主中唯一待嫁的了。”

安庆公主是旧皇室最后一位公主,先帝即位时她还尚未满周岁。毕竟是同宗,父兄已贬为庶人,五代之内不许入京,一个奶娃娃先帝还是给了应有的宽容。不过虽有公主的封号,身边多年来也只有一个老嬷嬷。按照大御的习俗,女孩子多半在及笄前后定下亲事,或早早成婚,也有父母格外不舍得,留在家几年,多半十七八岁才正式出嫁。后来就成了个不成文的规定,留在家越久的女孩儿,越是娇贵,婆家也掂量着新妇在娘家的分量,不能轻易怠慢。

可安庆公主不同,她的娘家并没有想多留她,而是根本就无人提亲。她的身份太过敏感,京中谁敢提她的亲。皇帝也似乎觉得对这个隔了许多辈许多房的侄女儿已经仁至义尽,所以从来没有提过她的归属问题。她就是这样一直留到了十七岁。而既然不能让华汐去,安庆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明妜有些胸闷,即使在做决定之初她就明白,总会有人出现在名单上,但她还是忍不住难过。更何况这个素未谋面的公主,明妜甚至都不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的人,就间接把她推入了火坑。明妜忍住流泪的冲动,淡淡道:“我头有些晕,可能是药劲儿上来了。”

庸王很识时务道:“那我就先回府了,你好好休息。听皇奶奶的意思是要接你回佑王府的,我前儿得了不少有趣儿的玩意儿,赶明儿给你送去玩儿。”接过梨素递来的大氅,又吩咐道:“好生伺候着郡主。”这才放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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