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濮水两岸(1 / 2)
rad2 燕城守将比较顽强,每天都在城上巡查,严防秦军攻城。守将也在那块疫情中染疾,但恢复过来。士卒中也有大批曾经染疾,后来又恢复的,他们每天在城墙上,望着秦军挖壕筑垒,还分出士兵抢劫周围乡邑中的粮食,心里很不平静。一方面,他们都是本地人,对秦军的抢劫充满仇恨;另一方面,他们又身体虚弱,知道无力承受一场剧烈的战斗,不要说拼杀了,就是站着让他们杀,他们也未必有力量一击必杀。
其实,双方士兵的情况差不多,都觉得自己弱不禁风,看着对方兵强马壮,其实是半斤八两,麻杆打狼,两头害怕。
不过好歹王翦的士卒是从秦军中精选的精锐,而出战的秦军也都不是病病歪歪的士卒,有体力跋涉数百里到荥阳集结。而守军都是本地人,没得挑选,大病初愈的居多,真算起来,秦军还是要强壮得多。但放在战场上真刀真枪地拼杀,那可是另外回事:能不能挥得动长戟,能不能拉得开硬弩,能不能将丈八长矛端平,一只手抬不抬得起十几斤重的盾牌……这都来不得一丁点假。王翦也不敢轻易将自己的部队投入高体力的攻城作战中,只敢去抢那些体虚、没有抵抗能力的邑民的粮食。
抢了粮食后,王翦又逼迫那些体弱的邑民去捡拾柴草,再逼着他们将这些柴草堆到城门下;同时集中了百余名弩手和几十名盾牌兵掩护他们。城上的士兵能够挽弓的也不多,箭稀稀落落,造成不了多大威胁,而且在秦弩兵的射击下,有了不的伤亡。守将只能通过给城门浇水,勉强维持。
柴草在被水浸泡后,滚出浓烟,反而将士兵驱离了城门。王翦持续不断地向前送柴草,放火焚烧,昼夜不停,终于城门的枢纽经不住长期高温烘烤,颓然断裂,城门轰隆一声倒下!拿下的城门压制了火势,秦军先登百人踏着城门冲进城中,抢占了城门两侧的一段城墙。后续部队随后跟进,守将集中了自己的心腹精锐数百人反攻,但被绝对优势的秦军杀散;其余守军打开四面的城门,逃出城去。守将力竭自刎。
拿下燕城后,王翦一面通报蒙骜,一面让部队休整,救护伤员,恢复体力。蒙骜于几天后才带着一支两三千人的部队赶来接管防御。在为王翦补充了兵力和装备后,让王翦带兵南下进攻虚城。
虚城应该也是哪个古国的旧都,只有过连个名也没有留下就灭亡了,只留下一片废墟。后人在这片废墟上重新建立了城邑,就称为虚城。毕竟在古国作为基础,这里的人口和经济还是很强的。但和燕城一样,经历了蝗灾和疫疠后,虚弱不堪。魏国没有在这里派驻官员,只向他们征收赋税。城主是当地的大户,在得知燕城的结局后,召集当地各家长老商议。只有少数家族决定抵抗,多数都想投降,只不过投降的条件不同而已。
城主派人与王翦请降,表示愿意承担秦军的粮草,请求放过。王翦坚持必须开城投降,并接受秦军驻扎。使者回去报告时,秦军以一支精锐部队快速挺进到城下,虚城还来不及进行任何部署,就被迫关城,大批人员和粮食都未能入城。王翦到达后,立即扑灭了城外股的抵抗,完全控制了外围乡邑。十来天后,虚城觉得抵抗无望,开城投降。王翦将城主一家拘押到燕城,交给蒙骜处理,自己驱兵占领了虚城。
蒙骜留下虚城城主的家眷,只带着城主回城,又从酸枣带来两千人接管城防。而这时,陶郡对长垣的进攻还未得手。蒙骜再次命令王翦率军南下,攻占另一座城池平丘。酸枣、燕城和虚城都是河濮之间的城池,而平丘则已经位于济水河岸了。
平丘历史悠久,晋国曾经在这里与中原十七个诸侯会盟。当时,晋国带来了自己的全部家底四千乘战车,威逼各诸侯国;为了杀鸡儆猴,晋国还开除了鲁国的会盟资格。这是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一次会盟。平丘能够支撑晋国全国军队,以及各中原诸侯会盟,有极强的经济基础。它是濮、济之间几乎惟一的大城,距离大梁不足百里。拿下平丘,必将震慑整个魏国。本来在秦国的计算中,平丘并不在计划范围内,因为它过于靠近大梁,如果魏军举国来援,不是一支病弱的秦军所能应付。但经过这一时期的作战,蒙骜发现各城几乎不堪一击,而且魏军也毫无动静(蒙骜出兵时还不知道魏王已经去世);陶郡那边进攻不顺利,似乎还有所希冀。蒙骜决心挺进到魏国纵深,观察魏国的动静;同时断绝长垣的一切念想,迫使它投降。
蒙骜亲自坐镇虚城,征集到足够的船只,将王翦的五千人全部渡过濮水。同时,蒙骜命令酸枣、阳武方向派出船只在济水上游弋,监视大梁方面的动静。
平丘地处濮水、济水分叉处,土地肥沃,交通便利,商业发达。这也造成它在这一次灾难中受灾最为严重:所有良田化为一片黄土,而疫情一拔接着一拔,几乎波及到所有的男女老少。但严重的疫情虽然造成了巨大的发病率,但死亡率却不高,大多数人在经过一个月左右发热后,都能恢复过来。这也是一大奇观。
王翦率军渡河时,没有受到任何抵抗。进入各乡邑时,大家也都逆来顺受,安静地坐在院子里,麻木地看着秦军从自己的粮仓中搬运走仅存的粮食。王翦沿途搜集粮草,一路前进到平丘城。平丘连象征性地关城也没有,仿佛视秦军如无物。城主扶着虚弱的身体前来劳军,礼品不过是几条鱼,道:“平丘无礼,辱上国来伐,谨奉酒肉以劳!”
王翦问他,城中有士卒几何,官吏何在?城主回答说,魏国官吏早已逃走,士卒不胜兵,皆散归家中。
王翦第一次听说全城找不出能够胜兵的士卒组成一支完整的城卫。秦军进入城中,城中人民都十分麻木,他们身外交通要道,又毫无防御能力,已经被各路盗贼抢了不止一次,早就一无所有,只能听天由命了。有门道的都投亲靠友,早就逃离了,剩下的几乎绝望,只有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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