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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染疾(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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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陵君悚然一惊,片刻强笑道:“先生所言差矣。疾病相传,焉得染于言谈之间!”

仲岳先生道:“君上未可大意。臣于城中所见正多,盍家染疾,在在皆是。”

信陵君道:“先生妙手,必有回春之策。”

仲岳先生道:“臣虽出方以治,或瘥或否,盖付诸天也。”

信陵君道:“先生出入病家,竟得无恙!”

仲岳先生道:“焉得无恙,盖亦微瘥矣!”

信陵君道:“出于何方?”

仲岳先生道:“不过姜、枣耳!惟不可必也。”

信陵君不愿再与仲岳先生扯别的,道:“王责臣自归大梁,辞病不朝,不理政事,多弃宗庙。愿先生教我!”

仲岳先生道:“臣自事君上,每欲君建不世之功,光大魏室。臣非魏民,以事君故,乃为魏谋。今君自绝于魏,臣固不知其何归!”

信陵君道:“吾当起乎?”

仲岳先生道:“未可!王今染疾,命在不测,君于此时出,必不为王所容。君之出也,必俟王瘳。”

信陵君道:“王疾而吾出,正与王分忧,先生何言必俟王瘳?”

仲岳先生道:“王意未明。今天下大疫,君幸无恙,臣等皆以为幸,以为天所祐也。今王染疾,而召君入,盘桓竟日。君其观之,数日之内必有疾。愿君自今起,多饮姜、枣水。未可歌宴,不近女色。善养贵体,以待王命。”

信陵君道:“微先生之言,无忌几误矣。愿领先生教!”

仲岳先生随即辞出。信陵君叫来冢宰道:“大梁疫疾,府中其有染者乎?”

冢宰道:“家臣、僮仆、姬妾,染疾者几半矣!臣皆令居城外养之,故府中无染疾者。”

信陵君道:“孤有今日之幸,皆冢宰之赐也。”

冢宰道:“此皆臣之所分也。”

信陵君也不知是忘了还是有别的考虑,只字不提仲岳先生让他喝姜、枣水的事。吃过晚餐,叫免了姬妾侍寢,自己一个人坐在暖阁中,久久未去睡觉。

晨起,信陵君感觉自己身体有些乏力。他正常地吃了早餐,没有再叫歌舞,而是坐在前堂读书。到中午时,吃了点果品,感觉疲乏,吩咐铺上席褥,睡会午觉。

晡时醒来,信陵君更觉得头重脚轻,他心里知道情况不好。但依然强撑着不表现出来,也不许人进屋来侍候。家人去报告冢宰,但信陵君住在后宅,冢宰也不好进来,于门外请了安。信陵君装着无事的样子出来,好言宽慰两句,推说是仲岳先生要他斋戒数日,不可宴舞,不可近女色,以免染疾。冢宰喏喏连声而去。

接下来几天,信陵君果然就和斋戒一样,把自己关在一间静室内,饮食用具都只许送到门口,由自己到门口自行取用,不许一个人进入。终于有一天,家人发现送去的早餐信陵君没有取用,急忙报告了冢宰。冢宰又请人报告了夫人,夫人带着人在门外呼唤,无人应答。夫人推门进去,见信陵君躺在席上,已经陷入昏迷!

于是盍府上下都惊慌起来,急忙将信陵君抬到中堂,冢宰连声呼唤,信陵君睁开眼,道:“未可请仲岳先生,但请太医!”

冢宰一面遣人去请太医,自己则匆匆跑去找仲岳先生。

仲岳先生静静地听完冢宰的描述,特别问道:“君上其饮姜枣水乎?”

冢宰道:“未曾闻也。”

仲岳先生道:“君上死意已决,无可绾也。但依其志,可保全家无恙。臣无能为也。”冢宰大哭而去。

送走冢宰,仲岳先生稍坐片刻,即更衣前往张辄家中。张辄本来就病了。大梁疫疠流传,张家闭门谢客,不与外界往来,府中人口不多,只以在粮度日,所以家里还没有染疾。仲岳先生来访,其子张耳还不想让他进来。但仲岳先生道:“事在紧急,必也入!”张耳只得让他进来,直接带到张辄的室中。

仲岳先生道:“事急矣!王欲杀君上,而君上将自决!”便将魏王请信陵君入宫,回来后信陵君染疾,却拒不治疗一事约略相告,“现君上病已入,危在旦夕。故与先生议耳!”

张辄沉默地听完仲岳先生的介绍,道:“先生之意是也。君上一旦亡,吾等皆将不测。吾老病,虽生犹死,无足虑也。儿初及冠,愿先生善教之!”将张耳叫来,命其与仲岳先生同归。张耳道:“父有难,儿岂能独生!”

张辄斥道:“大丈夫不取功业,而欲老死于枕席之间乎?速往,勿作儿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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