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秦胜(1 / 2)
rad2 朱英道:“邯郸诸君,争以其才邀君上。臣本驽钝,非其才也。”
张辄道:“先生南游,必有得意。”
朱英道:“亦不过与家主之封地耳!”
张辄想到自己和一大群信陵君旧门客,到了邯郸以后,也不过就是经营封地,而且是只有数千户的一隅,也不禁生起悲凉之意,道:“人生苦短,英雄多困,至于此也。”席间陷入短暂的沉默之中。
张耳见席间冷场,给两人各添满了酒。张辄举酒向朱英示意,两人各饮了一口酒。
朱英道:“秦人屡犯诸侯,三晋蒙兵。君上虽欲生养十年,未可得也。公子方一秦战,先生必有与焉。敢问秦人战力何如?”
张辄道:“秦人所战亦无他异,惟其多弩,伤魏甚众。”
朱英道:“臣闻昔者三晋亦多弩,奈何令秦人独美于前。”
张辄长叹道:“凡弩者,其要在机也。昔魏之弩,少则三五射,多则十射,则废矣。秦弩则不然,纵三五十射亦不废,几与弓等也。河外之役,魏人被箭者众,盖为弩所伤。为其弩多,魏卒多惧而畏战。虽迫秦于关内,而魏亦殆矣!”
朱英道:“河外之战,讫今二载矣。先生其有破之之策?”
张辄道:“以臣之驽,惟知多备盾甲耳!”
朱英道:“臣闻与秦战于冬日,士卒多绨袍,得无减乎?”
张辄道:“或有所减,被创犹深。纵单甲亦为所穿,况绨袍乎!”
朱英道:“以先生观之,著甲几何,乃得御之?”
张辄道:“三甲亦可透,惟不入筋骨耳。”
朱英道:“其弩亦劲矣,何如而开之?”
张辄比划道:“彼以足踏之,双臂开之。”
朱英道:“其开弓也必缓,卒足近之!”
张辄道:“彼弩有两排,一张一弛,前后相继,故箭矢不绝。”
朱英道:“公子战于河外,秦人沮之。今秦人复至,公子其愿再战乎?”
张辄道:“公子不复出也!”
朱英道:“何以故?”
张辄道:“如臣颓然老矣!”
朱英道:“家主有礼,将献公子,先生其为导乎?”
张辄道:“君上不问政事久矣,春申君苟有所教,恐不敢闻!”
朱英道:“昔公子之初出邯郸也,以贤名号召天下,家主深荷之,不敢忘也。故命臣相访,以谢之!”
张辄想了想,道:“如此,臣将报于君上,先生其待之。”
朱英道:“臣恭候佳音!”
张辄道:“非必成也,先生勿怪!”
朱英道:“公子有贤名,家主深慕之,恨不能见耳。故命臣再三致意,先生善加传导!”
张辄道:“春申君之惠,臣亦有荣焉!”
张辄要摆酒宴款待,朱英再三辞谢而归。
朱英一连等了好几天,张辄那里杳无音讯。再上门拜访,张辄又闭门不见。朱英知道要见信陵君恐怕无望了,就秘密与其他使者相聚商议,决定留下部分使者在大梁继续寻找机会,其他人整顿行装,赶往邯郸。
从巨阳到大梁,可以走淮水到陈,再从鸿沟过启封,直入大梁。这一路上多是楚、魏之地。要从大梁前往邯郸,有两条道,一条是太行山下的陆路,一条是绕行濮水,入黄河,或者直接从鸿沟入济入河。这两条路,前一条几乎完全穿越秦国占领的河内郡,后一条路则要穿过秦国刚刚占领的卷城、安城。使者们商议,后一条路相对安全,又是水路,建议走这一条路。
经过一番准备,朱英他们打扮成商旅,佣舟从鸿沟直往荥口。至荥泽上岸后,就算进入了秦国的管辖范围。
上岸后,朱英首先注意到津口上高高修筑的驿道,以及驿道两侧加以平整的道。他和同伴们走进驿道旁边的步道,向津口外走去。朱英声对旅伴道:“秦道亦至此也!”
出了津口,就有一处驿站,驿站旁边还有几处逆旅和一座简易的城池,城门上以秦篆书着“荥口市”。市与驿站的对面,就是秦军军营,从旗号看,是一名大夫在此驻守。
朱英一行不敢就在秦军军营附近入住,顺着道路往前走。渐渐走入田野之中。他们立即感觉到济水两岸明显不同:济水北岸禾苗生长茂盛,大片庄稼地一望无际;而济水南岸不仅有大片田野荒芜,种下的秧苗也都生长得不好。朱英到田间找到几位农人,问道:“何一河之隔,而差异若此耶?”
那几位农人很自豪地回答道:“吾等皆秦地也,彼则魏地也。”
朱英道:“秦地奈何,魏地奈何?”
农人答道:“秦人官吏皆力农,佃种及牛,故地皆耕,亩皆种也。彼地久被兵,田园久废,民多亡,乏人力,故地不耕不稼,其荒若彼也。非独魏地也,济北有韩地,亦甚荒芜。”
朱英闻言往前走了几里,果然见大片良田之间,夹杂着一些耕种得很差的田亩。一问,果然这些田地都属于韩人。朱英又问这些韩人:“同在一处,何彼田之盛,而汝田之瘠也?”
这些农人答道:“彼秦人佃种及牛,故丰茂。吾城食且不足,焉得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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