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魏王宴请（2 / 2）

魏王道：“夫人伦之大者，无过君臣、父子、兄弟、夫妻。无忌与寡人，君臣而兄弟，兄弟而君臣。义共生死，岂独患难哉！”

门客避席顿首道：“得王之教，纵臣亦感激涕零，岂独信陵君哉！”

不久，三名王子端着几案上来，将食具在三人席前放下，有一簋一鼎一盏；将几案拿回去，又端出来，仍然是一簋一鼎一盏。来回搬了七次，共是七鼎五簋。两名门客再次避席而辞道：“以臣等微贱，不敢当王之赐！”

魏王道：“寡人见先生，如见吾弟。先生其食之，如吾弟在前也。先生请食！”自己撮了一撮粟饭，蘸了酱，放入口中。

那二人战战兢兢、心翼翼地撮起一撮饭，也蘸了酱，放入口中。随后用匙喝了几口羹，即停手不食。

魏王起身道：“无忌之室，寡人未敢废也。先生其观之。”两名门客也随之起身，跟着魏王出了门，往魏公子府而来。几名王子跟在后面侍候。

魏公子府属于魏王宫的一部分，从魏王后宫到魏公子府不需要走很远。一名王子在前面开路，叫开后门，魏王和两门客进入后院，魏王随意指点，问道：“先生其知其处乎？”

两名门客道：“以臣等卑微，安得入后宅。此间皆无所知也。”

魏王如数家珍，道：“此无忌习射之地”“无忌之御于此也”……

信陵君的妻儿都被送到邯郸，留在大梁都是地位卑微的姬妾、家臣，见了魏王，一个个委手而立。

居下看家的冢宰闻讯匆匆赶来，见魏王而拜道：“臣不知王至，死罪死罪！”

魏王道：“卿无罪。二先生自无忌处归，告无忌之状甚详。无忌其无恙。寡人愿其观无忌之宅，仍其旧贯，无所易也。”

冢宰应喏，低头为魏王带路。

魏王道：“无忌之俸，尽入邯郸。大梁家眷，寡人给之，未曾少减。”门客们唯唯连声。冢宰道：“臣等蒙王恩，一应不缺。”

魏王道：“信陵虽远，其臣有未逮者，寡人亦命官吏掌之，勿令荒废。”

冢宰道：“昔楚伐魏，道信陵。承王之教，君上之德，上下用心，信陵幸无恙。”

门客道：“王有再生之恩，臣等不敢忘也。自当报于君上，以安其心！”

魏王道：“寡人与无忌，兄弟也，骨肉也，未可坏也！先生其善言之！”

一行人走出魏公子府大门，魏王与两门客拱手相辞，让冢宰打开客门，送二人出府。魏王再带着众王子从后门回到后宫，看着几乎没有动过的鼎簋，魏王挥挥手道：“皆以赐下臣！”

两名门客结伴而行，十天后到达邺城，面见信陵君，报告在大梁的经历，以及魏王召见时的情状。一众门客听了，都感到魏王的态度不明，建议信陵君暂时不要亲自前往大梁，让门客们先往大梁打前站。待魏王态度明朗后，信陵君再行前往。

信陵君沉默一会儿，道：“王教曰：‘夫人伦之大者，无过君臣、父子、兄弟、夫妻。无忌与寡人，君臣而兄弟，兄弟而君臣。义共生死，岂独患难哉！’王之教如此，无忌敢不奉教！生死患难，未敢计也。”

他对张辄、仲岳先生道：“先生从吾甚久，王所深知也。愿先生驰往大梁，言无忌待罪之义。无忌罪在不赦，然不敢自戕。将自归国，惟王所置！先生高龄，犹历风尘，无忌之罪。惟事之后，无忌与先生谢！”

他又叫来夏侯先生，道：“他人御车，皆无如先生之安也。愿先生勿辞劳苦，勉力而行！”

信陵君这是让三位老人，单车入大梁，面见魏王。三位老人也不能推辞，只得都应喏下来。

信陵君嘱夏侯先生挑了四匹好马，选了一乘轻便、结实的车。第二天，信陵君奉上干粮和水，三人一起登车，夏侯先生驾车出了邺城，取道安阳、荡阴，从宿胥口过了黄河，直往大梁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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