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我怕啊(2 / 2)
江凛端起碗轻抿一口温热的鸡汤,蒸汽模糊了镜片,却遮不住他眼底化不开的温柔。面条入口时,他故意夸张地发出满足的“嗯”声,余光瞥见栀栀被辣得直哈气,鼻尖泛红却仍大口嗦面的模样,笑意不自觉漫上嘴角。
窗外,高原的夜风裹挟着细碎星芒掠过车窗,银河在夜幕中铺展得愈发璀璨。江凛放下筷子,手肘撑在桌板上,托着腮静静望着她——跳动的烛火般的睫毛,被热气蒸得亮晶晶的眼眸,比任何星辰都耀眼。当她偶然抬头撞上他的目光,耳根瞬间泛起红晕,他才恍然惊觉,自己早已把整颗心,都溺在了这双比星空更美的眼睛里。
栀栀放下空泡面碗,指尖还残留着面汤的温热,抬眼便撞见江凛碗里堆得小山似的面条。她拧开保温杯推过去,眼神里闪过一丝担忧:“怎么啦?胃还不舒服吗?”火车碾过铁轨的震动中,她伸手探向他的手腕,指腹触到脉搏跳动的频率,像极了那年在实验室测心率时的慌乱。
江凛望着她眼底骤然收紧的关切,喉结动了动,忽然用筷子夹起半根香肠塞进她嘴里:“笨蛋,”他看着她鼓腮帮子的模样轻笑出声,指尖蹭过她唇角的汤汁,“只是看某人吃得太香,一不小心就看入神了。”说着将碗往前推了推,汤底的油花映着暖黄灯光,“你闻,鸡汤都被我煨成奶白色了,再不吃就要被你念叨浪费粮食了。”
窗外的星子忽然密集起来,像撒了把碎钻在天幕。栀栀咬着香肠盯着他认真吃面的样子,忽然想起青藏线上那些独自啃干粮的夜晚,此刻暖黄灯光下的烟火气,竟比任何风景都让人安心。她悄悄往他身边挪了挪,肩膀相触的瞬间,听见自己心跳声盖过了火车轰鸣。
江凛握着叉子的指尖微微发颤,看着碗里浮着油花的鸡汤,喉间泛起隐约的滞胀感。火车的晃动让胃部的不适愈发明显,他强撑着又喝了口汤,却在咽下时皱紧眉头——舌尖还残留着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与这浓郁的汤底混在一起,竟有些反胃。
栀栀忽然伸手按住他的手腕,指尖触到他冰凉的皮肤:“别硬撑了。”她抽出湿巾轻轻擦过他额角的细汗,“我包里有苏打饼干,还有医生开的药”话音未落,江凛忽然握住她的手,将脸轻轻埋进她掌心,像只受伤的兽寻求慰藉。
“只是有点想偷懒,”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撒娇般的尾音,“想让某个人喂我吃。”栀栀一愣,看着他泛红的耳尖突然笑出声,从包里翻出饼干掰成小块,递到他唇边时故意晃了晃:“江先生,张嘴。”暖黄灯光下,她的影子投在他脸上,随着喂食的动作轻轻晃动,而他望着她眼底的星光,忽然觉得,哪怕此刻胃里翻江倒海,也甘之如饴。
江凛含着饼干的腮帮子还没来得及鼓完,就看见栀栀指尖捏着铝箔包装的胃药在眼前晃了晃。他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发尾蹭到窗帘边缘的流苏,却被她另一只手轻轻托住后颈,温热的掌心贴着皮肤:“躲什么?”她挑眉看着他,指尖熟练地撕开包装,“医生说饭后半小时吃,现在刚好。”
火车在隧道里发出轰鸣,光影在她脸上交错。江凛望着她睫毛投下的阴影,忽然想起高中时被她按着喝退烧药的场景——那时她总说他是“不听话的小朋友”,此刻却在晃动的车厢里,用同样认真的眼神盯着他把药服下。喉间的苦味还未散开,却被她塞进一颗水果糖,清甜在舌尖炸开时,听见她低低的笑:“这下乖了。”
窗外重新漫进星光,他望着她收拾药盒的背影,忽然伸手勾住她指尖:“其实……”喉结滚动着把后半句咽回去,转而用指腹摩挲她掌心的茧——那是研究所这几年沉浸在实验检测时各种设备磨出来的,“没你在身边,我连吃药都不记得。”这话裹着夜色里的坦诚,让栀栀的耳尖瞬间红透,却在抬头时撞上他眼底倒映的银河,比任何誓言都璀璨。
栀栀晃了晃空药盒,指尖敲出清脆的响:“原来江大公子也会怕吃药啊~”她故意拖长尾音,看着他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像极了实验室里遇热变色的试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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