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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沉眠之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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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墨的靴底刚沾上门内地面,青铜门便轰然闭合。

那沉闷的撞击声仿佛从地底传来,在他耳膜上激起一阵钝痛,连带着空气都像是被压得更稠密了些。

回音在空旷的神殿里撞出闷响,像一串低频的鼓点,震得他胸腔微微发颤。

他这才来得及抬头——那口青铜棺椁正悬浮在头顶三丈处,棺身流转的幽蓝符文如活过来的蛇,顺着他的视膜往脑子里钻,每一道纹路都在眼前扭曲、游动,仿佛要将某种古老的咒语刻进他的意识深处。

最醒目的是棺盖中央八个阴刻篆字:“人性未泯·巫王长眠”。

字体深陷,边缘泛着冷光,像是用血洗过一样,看得人眼眶发涩。

心跳声。

不是他的。

陈墨按住胸口,指节发白。

那种声音从棺椁里渗出来,一下,两下,沉闷而有力,像用钝锤敲在颅骨内侧。

每一声都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喉咙发干,仿佛有冰冷的水汽正从四面八方涌来,贴着皮肤缓缓爬行。

他想起方才苏挽月眼底的挣扎,想起织命崩解时的金芒,想起无妄雾气钻进苏挽月七窍时的刺鼻腥甜。

那些画面在他脑中翻滚,像一股逆流的潮水,冲得他几乎站立不稳。

喉间泛起腥甜,他踉跄两步,伸手按住最近的石壁——粗糙的纹路里嵌着半枚碎裂的玉璜,是巫族祭祀用的礼器。

指尖触到那冰凉的玉石碎片时,他感到一阵微弱的震颤,仿佛这石壁本身也在呼吸。

“别轻举妄动。”织命的声音突然在识海炸响,像一根银针戳破了混沌。

那声音带着金属般的锐利,还有一丝压抑的喘息,像是从极远处传来,却又清晰得如同贴着耳边说话。

陈墨浑身一震,这才发现左手腕缠着半透明的丝线,是灵魂线,“那是你母亲最后的封印之地。”

可棺椁缝隙里漏出的气息太熟悉了。

那是苏挽月被无妄侵蚀前,眼底最后一点温热的余温;是他第一次用窥魂之瞳时,亡者临终前攥着的半块糖;是阿九变回山魈时,藏在木讷笑容下的,对人间烟火的贪恋。

陈墨的指尖颤了颤,缓缓抬向棺椁。

触碰到青铜的瞬间,电流顺着手臂窜上脊椎。

那触感冰冷而锋利,仿佛整个手掌都被冻住了一瞬,紧接着是一股灼烧般的刺痛。

他眼前炸开一片金光,影像如潮水倒灌——

血月当空,一个身着玄色巫袍的女子跪在祭坛中央。

她的发间插着九根骨簪,每根都缠着婴儿的脐带,散发出淡淡的血腥味。

她抬起头时,风卷起她的衣角,露出腰间一道狰狞的伤口,鲜血正汩汩流出。

祭坛下,无妄的虚影正在疯狂撕扯天道王座的锁链,虚妄黑雾里伸出千万只手,要将女子的魂魄揉碎。

那黑雾中夹杂着低语,像无数人在耳边呢喃,令人毛骨悚然。

“以吾血脉为引,以吾魂魄为锁。”女子的声音混着血沫,她扯开衣襟,露出高高隆起的腹部,“巫王之心,封于吾子。待他觉醒之日,便是虚妄湮灭之时。”

婴儿的啼哭穿透金光,陈墨猛地捂住嘴,那哭声尖锐而清亮,仿佛直接刺进了他的心口。

他看见女子的瞳孔逐渐变成幽蓝色,与棺椁符文同色;看见她的指尖没入自己尚在襁褓的小手里,将最后一缕精魄渡进婴儿眉心。

那一刻,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残留的药香,那是童年记忆中最温暖的味道。

“母亲……”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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