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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好戏开场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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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尉班峰脸上的笑都没停下来。

他见到宋煊如此受到官家喜爱,更多的是兴奋。

宋煊前途越好,自己的前途也会越好。

再加上宋煊那出手也是极为豪气。

不管是不是为了收拢人心,以前的知县都不屑的做这种事!

今日他还专门给自己找了个出气的借口。

论单打独斗,班峰可不惧巡检司的每一个人。

如此好的上官,也是被自己给遇到了。

简直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班峰脸上带着笑,今天有我在,你们巡检司一个也别想从宋大官人那里领到赏钱。

巡检司大使张琛瞧着宋煊远去,更是悠悠的叹了口气。

看样子班峰那个狗东西在大官人面前,给自己上了不少眼药。

否则今日也不会如此被针对。

什么他娘的打击私盐贩子?

那不就是班峰与他禁军当中的兄弟一起盗卖官盐,事发了来个贼喊捉贼。

可是抓住一个私盐贩子了?

张琛为什么知道?

因为他想要黑吃黑,没成功。

如今张琛想着怎么扳回一城来。

绝不能让班峰仗势欺人。

毕竟张琛目前是真的不敢反抗宋煊。

无论宋煊是他的直属领导,还是自己受到枢密院那里调配。

宋煊都是对他压制的死死的。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先舔宋大官人再说其他。

张琛打算顺便找机会在宋煊面前给班峰上上眼药。

他们读书人不是讲究什么,来而不往非礼也吗?

县尉周德绒与主簿郑文焕对视一眼。

人家状元郎真的是简在帝心。

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官家就会亲政。

但是到时候眼前这位大官人定然会高升的。

宋煊上来就针对“刘家”为首的勋贵,谁有钱就搞谁的钱。

背后是不是有官家的意思?

毕竟如今官家他的年龄越来越大了。

哪个当皇帝的人希望自己手中的权利少呢?

除非他是阿斗。

在东京城这块水深的地方过活,大家不多想想,根本就无法坐稳屁股下的位置。

但是他们也只敢在心中猜测,也没有人会给他们提供确切的消息。

只是觉得宋煊越发不好惹了。

张茂则邀请宋煊过来,这才恭敬的道:

“宋状元,官家的意思是明天让状元郎只带着耳朵去,最好别带着嘴巴,官家已经安排好了。”

宋煊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看样子是宫里有什么变动,让赵祯不那么自信,免得自己引火烧身,事后被针对。

“行,明日一早我就跟我岳父一同入朝参加大朝会。”

有人带着还是挺方便的。

宋煊随即又笑了笑:“帮我对官家表达谢意,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宋状元客气了。”

张茂则也没有多停留,他只是来传达口谕的。

待得时间长了,难免会有不好的风声传出去。

比如宋煊结交内臣之类的,很容易被那些红眼病盯上。

如今皇宫也不是官家说了算,许多事都是要注意的。

宋煊回去坐在那里看着他们表演,三班衙役连带着弓手都分外努力。

甚至连班峰都挨了好几拳。

就算他想要拦着巡检司的人领赏钱,可也拦不住张琛在背后鼓动让所有人都上,累也要累死他。

车轮战,尤其是类似打拳击摔跤之类的。

他没那个体力。

张琛则是时不时的放水,反正花的不是自己的钱。

就算自己这里放水放过去了,最终还有宋大官人身边的人给淘汰下来。

宋煊瞧着一个衙役走到自己面前行礼过后,询问道:

“敢问大官人,是有什么本事都可以亮出来吗?”

“当然。”

“若是那种偷鸡摸狗的呢?”

“你有这种本事?”

宋煊一下子就笑出声来:

“将来遇到偷盗案子,你可以为本官提供破案思路,用得着。”

“人善于开锁。”

钟五六从身上掏出一个开锁的器具:

“可否让人给大官人表演一二?”

“行。”

宋煊让郑文焕去找几把锁来。

钟五六很快就把锁全都打开,宋煊直接从背篓里掏出一贯钱来:

“拿走,郑主簿,把此人的姓名记下来,我今后要重用。”

“是。”

钟五六本来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谁承想宋煊真多给自己赏钱。

他连连道谢。

“不用谢,有本事的人本官都喜欢。”

钟五六善于开锁的本事,被大官人赏了钱,如此离谱的事一经传开,自是也有人开了窍。

不再靠着“勇武”来证明自己。

因为这条路真的难以走通。

善于打板子打衙役拿着水火棍就要给宋煊表演。

用布包裹着豆腐,只听到响声,但是豆腐没有被打烂。

这种在杖刑的时候,是可以收钱的。

比如只伤皮肉不伤骨之类的。

善于辨认足迹的,根据脚印深浅,步幅判断逃犯体型。

善于跑步的,类似于神行太保。

江湖通,黑话熟读于心的。

还有仵作也舔着脸说自己善于验尸,宋煊也都给钱了。

如此大方的行动,让许多看热闹的吏员也觉得实在是白捡的钱,甚至有人想要告诉宋煊自己善于模仿笔迹。

结果被旁人给拉住了,怒斥他不要命了,这种话也能往外漏?

“好啊。”

宋煊瞧着钱发干净的背篓,也筛选出一些合格的人才:

“我看你们个个都身怀绝技,本官就放心了。”

“没有获得赏钱的兄弟们,今后若是发现自己有什么没有挖掘出来的本事,也可以来找本官。”

“今日我早就在班楼定好了桌,兄弟们给我个面子,一起吃个饭喝喝酒。”

三班衙役连带巡检司的人更是喜笑颜开。

大官人请他们吃饭,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东京城七十二家正店,那班楼也在其中!

更何况宋煊还是连中三元的状元郎。

如此行为,也太给他们脸面了。

谁敢不接着?

“多谢大官人。”

县尉班峰率先喊了一嗓子。

虽然他与班楼关系不大,但也是他推荐的,大官人这是给自己面子,看样子是要拿我当心腹了!

班峰很是高兴,就算鼻青脸肿的也挑衅的看向张琛。

“行了,兄弟们去上个厕所,一会都来领钱。”

宋煊宣布过后让人把看门狗齐乐成叫来。

“齐兄弟,晚上跟我们一起去吃饭,你现在通知各曹房的人,让他们出人在县衙留守,改天本官再与他们都开个集体的碰头会。”

“是。”

“等等,我记得还有狱卒,他们责任较重,我也会单独与这群人吃饭的,都不要着急。”

“是。”

齐乐成欢快的跑出校场去通知那些人。

发钱这种事,宋煊还不会假手于人。

虽然每个人不过是四十文,可都是白捡的,如何能不高兴?

宋煊听着郑文焕拿着花名册在那里点名字,周德绒等人都给宋煊打下手,拆钱数钱。

宋煊亲手交到他们手里,至于先前得了赏钱的衙役更是喜笑颜开,又赚四十文。

毕竟不是谁都有机会搞钱,收保护费的。

待到发完钱之后,宋煊一挥手,就让班峰前头带路,直接奔着班楼而去。

浩浩荡荡的三百人,一路上,自是有衙役为宋煊开路,沿途百姓也纷纷避让。

如此大规模的衙役出动,不知道出了什么惊天大案。

于是自是有人跟着前往。

而班楼掌柜的,早早就站在楼下等着了。

来的单纯是开封知县吗?

那可是连中三元的状元郎。

谁人不知孙羊正店推出宋煊曾经吃过的菜单,以至于生意火爆。

这段时间可是狠狠的压过了樊楼一头!

现在想要在孙羊正店订位子,都得排到半个月后了。

掌柜的一瞧大街上的衙役们全都来了,自是连忙上前迎接。

“宋状元来了店,当真是让店蓬荜生辉啊!”

“本官对东京城的店铺并不了解,也就是听说过樊楼和孙羊正店,本想着去孙羊正店请兄弟们的,但是班县尉说这班楼味道也不错,就来尝一尝先。”

宋煊给了一套说辞,掌柜的连忙冲着班峰道谢,这才给宋煊迎进门去,想要引到包厢里。

“不必了。”

宋煊指了指大厅内的桌子:

“本官就坐在这里,上面的包厢让我的这群手下去坐一坐,他们可没什么机会在包厢吃饭。”

掌柜的都提早布置好了,好想要与宋煊攀关系呢。

不说宋煊本人的身份,就算是把开封县的往来宴请买卖谈下来,那也是极好的。

可是现在宋煊要坐在大厅中央,许多事可就没法子谈了。

掌柜的见宋煊坐下来,也不好再劝,嘴上说着听大官人的安排。

“让兄弟们入席,先吃点开胃瓜果,解解乏。”

随着宋煊的吩咐,众人陆续入席。

外面围观的百姓,确实不懂什么情况。

倒是有与衙役相熟的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得知是新任知县请他们这帮兄弟们吃饭,更是感到不可思议。

“莫不是诓骗我?”

“人家可是连中三元的状元郎,自掏腰包请你们这帮黑皮吃饭,还在班楼!”

京城百姓嘴上对于这帮衙役称呼着观察,都头之类的,可是背地里都是叫黑皮、狗腿子之类的。

钟五六哼笑一声:“懒得与你多说。”

外面围观百姓当然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倒是不急在外面瞧着。

宋煊也没有说什么今天不醉不归的话,免得这帮人真喝了五迷三道的。

县尉班峰脸肿了,但也不妨碍他说话。

倒是宋煊劝他先去药铺擦一擦,免得明日肿成猪头,让外人瞧见了还以为是我这个新任知县拿你立威来着呢。

班峰哈哈笑了两声,却是牵动了肌肉十分的疼痛,然后示意张都头仔细瞧着,别让张琛言语。

班楼掌柜的亲自侍奉宋煊,恨不得他能够在酒楼留下墨宝。

那可就赚大发了。

县丞、主簿都不是“武职”,这种场合也就没叫他们。

倒是张琛以及一些头头陪座在宋煊身边。

“你主要负责城外,城外的治安如何?”

“回大官人的话,其实挺一般的。”

张琛也是大倒苦水,就是他手下这点人根本就不够用的。

东京城百万人口,在城外的更多,破窝棚就是个家了。

而且非常容易出乱子。

百姓为了活下去,相互结社,是十分正常的事。

特别是民间组织,那可太多了。

演杂剧的可结成“绯绿社”,蹴球的有“齐云社”,唱曲的有“遏云社”,喜欢相扑的“角抵社”,喜欢射弩的可结成“锦标社”;

喜欢纹身花绣的有“锦体社”,使棒的有“英略社”,说书的有“雄辩社”,表演皮影戏的有“绘革社”;

剃头的师傅也可以组成“净发社”,变戏法的有“云机社”,热爱慈善的有“放生会”;

写诗的可以组织“诗社”,连妓女们也可以成立一个“翠锦社”。

这些倒是可以理解,就相当于大学的那种同好社团。

要么就相互抱团取暖,要么就互相介绍生意。

还有人无聊到成立一个社团,专门给别人取绰号的。

结果取到了宰相头上,被取缔了。

但是解散的理由也不是因为他们结社,而是找了一个其他借口。

大宋对于百姓是松散的管理,并不会认为他们结社就是为造反做准备。

白莲教也就是个屁呢,还没有打出造反专业户的名头呢。

宋人属于自发结社,意在构建一个交错纵横的信任络。

大宋商业发达,导致许多人不在土里刨食,而是选择“京漂谋生”。

毕竟许多人都是猛然间脱离乡村的熟人社会。

大家孤身一人来到陌生的城市谋生,不想被沦为孤立暗害,死在外面都没人报信的窘迫场景,自是要找熟人。

尤其许多人突然到了陌生的环境,是很容易产生人人自危,处处设防的心思的。

结社。

其实就是城市陌生人社会的“再熟人化”的过程。

属于变相的老乡会。

这样他们不仅可以一起赚钱,甚至还能约束本行成员。

达到一定的“自治”,帮助官府稳定地方。

这些社团倒是不会引起官府的注意。

可是有些社,就会被重点关注到。

诸如有些社团成员们吃斋念佛,号称“食菜事魔”。

他们晚上聚会,天亮就散。

这种社团的分支很多。

大抵是从唐朝传下来的摩尼教、明教、火沃教、白莲教之类的。

很容易搞出宗教事件来。

还有的社,聚集几十号人,在乡下横行霸道。

听着张琛说城外还有一个“没命社”,声势最为浩大,让张琛感到十分的头疼。

宋煊点点头。

这种就是黑色背景的社团行为了。

他们就是想要走黑道挣钱。

偌大的东京城,犯罪之人绝不在少数。

上面勋贵们有光明正大搞钱的法子,下面的蛇鼠也有自己的手段。

受害的也多是中间那些守规矩的百姓。

“你先调查调查,搜集一些证据。”

宋煊端起茶杯道:

“至少要有多少人也都搞清楚了,免得跑了漏之鱼,过阵子还会拉起来。”

“明白。”

张琛精神一振,这便是领了差事。

将来有更多的机会向宋煊汇报。

如此一来,才能更好的与宋煊接触。

无论是给班峰上眼药,还是给他使绊子,都比较名正言顺,而不是显得突出。

要不然班峰刚在大官人面前爆料自己,自己反手就是一个举报,那也只能是双输的局面。

张琛不想如此。

即使县尉班峰请宋煊给兄弟们讲两句话,宋煊也没多说什么。

只是说今后会想法子提高你们的月俸,免得有百姓来擂鼓告你们收黑钱的状。

剩下便是吃吃喝喝,别喝多了,免得刚到手的钱,被人摸了去。

东京城的偷儿胆子,可是不。

宋煊的话让不少人嘿嘿一笑,就算收黑钱,他们大部分人都没得机会,顶多蹭吃蹭喝的。

大头那都是让头给拿走的。

规矩就是这样。

若是宋煊说的话是真的,能够让他们今后的收入好点,谁还能说我就想要收黑钱呢?

酒菜下肚,气氛自然是熟络起来了。

宋煊倒是没有在主桌久留,自是去各桌游走一番,混个脸熟。

东京城的这些衙役,可是见惯了高高在上的官员。

着实是没有料到宋煊如此接地气,愿意同他们喝酒。

光是这一点,就俘获了大批人的好感。

宋煊拍拍这个人的肩膀,又问问那个人的家庭情况,总是就是多了解一二。

今后自己想要做事达到如臂指使的状态,还是要获取他们的拥护的。

光靠着嘴上说说,没有实际利益,如何能长久?

不仅是一帮衙役惊诧宋煊的行为,就算是班楼伺候局的人,也是十分不可思议。

眼前这位文曲星下凡的大宋状元郎,会如此的平易近人。

一丁点官威都不耍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宋煊见夜色也晚了。

他直接让王保过去结账,钱不够明天去家里拉。

没过一会,掌柜的便走过去,又是给宋煊敬酒,又是说着好话。

今天这顿饭,他咬咬牙做主可以全免了,就是求状元郎能够在这里留下墨宝,若是能写上一首新词也可以。

毕竟他们早就知道宋煊都不屑于写新词,就算是肚子早有腹稿,也懒得写。

他们这些消息灵通之人,也早就打听过了。

宋煊家乡最好的酒楼庆楼,那可是留有宋煊亲手写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的墨宝。

据传宏泰坊的那位花魁娘子因为宋煊连中三元,以及这首词可是火热的很。

现在东京城的青楼都派人去南京求交易,希望她能够把关系转到东京城来,到时候还能赚更多的钱。

“哈哈哈。”

宋煊指了指掌柜的道:

“你倒是好算计!”

掌柜的也是是陪笑。

县尉班峰也在一旁说了好话。

“你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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