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下家（2 / 2）

\"谈条件。\"刘洋从怀里掏出个u盘，\"赵天成的加密文件，我这里有备份。\"他晃了晃u盘，\"但想要的话，得帮我做件事。\"

\"什么事？\"

\"帮我证明，赵天成的所有操作，都是他个人行为。\"刘洋的声音突然发紧，\"我只是被他蒙在鼓里的合作伙伴。\"

顾疏桐差点笑出声。

她想起何敏今早发来的资料——刘洋的账户在赵天成被捕前三天，刚接收了一笔两千万的转账，备注是\"辛苦费\"。

\"凭什么信你？\"她反问。

刘洋突然扯开风衣，露出里面别着的微型炸弹：\"凭这个。\"

顾疏桐的瞳孔剧烈收缩。

她听见自己心跳声里混着裴砚舟的声音：\"稳住，警方已经包围了大楼。\"是耳麦里传来的震动，何敏的声音被处理成电流杂音。

\"你疯了？\"她后退半步，踩在一块松动的木板上，\"这里还有工作人员——\"

\"没有。\"刘洋扯动炸弹引线，\"我清场了。\"他的眼神突然变得狂热，\"赵天成毁了我的人生！

他说投资录像厅能赚大钱，结果那是洗黑钱的窝点！

他说转移资产是为了避税，结果是给毒贩打掩护！\"

顾疏桐的耳麦突然发烫，是裴砚舟在发消息：\"拆弹组到了，等他情绪稳定。\"

\"所以你想拉他垫背？\"她试着靠近，\"但现在自首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刘洋尖叫着后退，撞翻了旁边的道具箱，\"三天前我老婆带着孩子跑了，昨天银行冻结了我的账户，今天早上——\"他突然哽住，从口袋里摸出张照片，\"今天早上，我儿子在学校被人骂''''毒贩的儿子''''，他才七岁啊！\"

照片里的小男孩抱着玩具熊笑，和刘洋左眉骨的疤如出一辙。

顾疏桐的喉咙发紧，她想起上个月在幼儿园门口，看见裴砚舟蹲下来给邻居家小孩系鞋带，阳光照在他发顶上，像团暖融融的云。

\"我可以帮你。\"她放软声音，\"只要你交出所有证据，我让何敏联系最好的律师——\"

\"你骗我！\"刘洋的手指扣住引线，\"赵天成也这么说过！\"

\"顾疏桐！\"

裴砚舟的喊声响彻整个影院。

顾疏桐转头，看见他从二楼跳下来，怀里抱着个灭火器——和十年前在学校实验室，为了救她被爆炸冲击波掀翻时的姿势一模一样。

\"看这边！\"裴砚舟把灭火器砸向舞台灯，玻璃碎片四溅，\"疯子都爱盯着主角，你不知道啊？\"

刘洋的注意力被转移。

顾疏桐趁机扑过去，抓住他拿引线的手。

两人在地上扭打时，她闻到他身上的古龙水味——和赵天成案卷里，证物袋上残留的气味一模一样。

\"松开！\"刘洋掐住她手腕，\"你以为警察能救你？他们——\"

\"我们在这。\"

金属门被撞开的瞬间，穿反光背心的警察冲进来。

拆弹组的人扑向刘洋，顾疏桐被裴砚舟拽进怀里，后背抵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

\"没事了。\"他的声音闷在她发顶，\"何敏的人早就切断了炸弹电源，那只是个模型。\"

顾疏桐这才发现，刘洋胸前的\"炸弹\"是用泡沫板做的，引线是红色毛线。

她突然笑出声，眼泪却砸在裴砚舟卫衣上：\"你怎么知道——\"

\"他手机相册里有做模型的视频。\"裴砚舟摸出从刘洋身上顺来的手机，屏幕亮着，\"何敏黑进他云盘时发现的。\"

警笛声由远及近。

顾疏桐看着刘洋被戴上手铐，突然想起他说的\"我儿子才七岁\"。

她摸出手机，给何敏发消息：\"联系儿童心理医生，安排在局子里见面。\"

裴砚舟歪头看她，眼尾的泪痣跟着翘起来：\"顾影后又在当圣母？\"

\"你懂什么。\"她吸了吸鼻子，\"这叫——\"

手机在这时震动。

顾疏桐低头，看见屏幕上显示着\"未知号码\"，归属地是\"境外\"。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悬了三秒，裴砚舟的手覆上来：\"要我接吗？\"

\"不用。\"她按下接听键，电流杂音里，传来个更陌生的女声：\"顾小姐，恭喜你解决了刘洋。

不过赵天成的秘密，可不止他一个下家哦。\"

夜风卷着旧报纸从破窗灌进来，刮过顾疏桐脚边。

她望着被押走的刘洋，突然想起照片背面的\"下家\"——或许，这两个字，从来都不是单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