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最后的摊牌(1 / 2)
顾疏桐的指节在手电筒柄上绷得泛白,当赵杰带着霉味的声音钻进她的鼻腔时,她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但当她抬头对上那道带着旧疤的目光时,喉咙间突然滚出一声冷笑——这是她在《红妆》里演惯了的戏子做派,是虚张声势的利器。
“赵先生这出请君入瓮的戏,演了半年了吧?”她直起身子,手电筒的红光扫过对方攥着袖扣的手背,“从代言翻车到剧组被砸,每次都挑我最被动的时候推我一把。现在突然要合作?”
赵杰的瞳孔缩了缩,旧疤随着嘴角的牵动而抖动:“顾影后聪明,但还不够聪明。”他用指节抵着二楼的栏杆,金属锈渣簌簌地掉在顾疏桐脚边,“我哥赵洋三年前在金棕榈颁奖礼上坠楼,监控里显示他是自己翻过栏杆的。但你知道他死前三天见了谁吗?”
顾疏桐的呼吸停顿了一下。
裴砚舟之前查赵洋的死亡报告时提过,那是当年娱乐圈三大悬案之一——新晋制片人坠楼,现场没有打斗痕迹,警方定性为自杀。
她盯着赵杰攥紧的袖扣,突然想起裴砚舟在旧片场找到的半枚,玫瑰纹路里卡着的暗褐色碎屑,检测报告说是血迹。
“他见了顾氏集团的投资总监。”赵杰的声音像生锈的刀片,“顾小姐该不会以为,你那个好叔叔顾明远,真的只是你背后的投资人吧?”
顾疏桐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起来。
顾明远是她父亲的亲弟弟,三年前父亲出车祸后接管了顾氏,这两年总在她接戏的时候“善意提醒”她避开某些项目。
她攥着手包的手指微微发抖,但在赵杰说出“顾明远”三个字时,突然听见耳麦里传来裴砚舟压低的声音:“我绕到二楼了,你注意他右手——袖口鼓着,可能有刀。”
“所以你哥哥的计划,是要揭穿顾明远?”她往前走了两步,故意让脚步声在空荡荡的仓库里回响,“但你半年来往我身上泼的脏水,和顾明远有什么关系?”
赵杰的右手无意识地摸向袖口,顾疏桐用余光瞥见二楼的阴影里闪过一道黑影——是裴砚舟,正猫着腰沿着锈蚀的铁架移动。
她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但脸上却皱起了眉:“赵先生,我现在手机在何敏那儿,报警记录都存着。你要是真想合作,先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诚意?”赵杰突然笑出了声,笑声撞在斑驳的墙面上碎成了几截,“你以为刚才那三个黑衣人是我找来的?顾明远的人早就盯着这个仓库三天了,我引你来,是给你递刀子!”他突然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狰狞的刀疤,“上个月我在巷子里被砍,他们说再查赵洋的事,下一刀就捅进我心脏。”
顾疏桐的呼吸一滞。
她想起上周何敏查到的跟踪记录——确实有辆黑色迈巴赫在她公寓楼下转了三天,车牌套着临牌根本查不到。
耳麦里突然传来何敏的声音,这次没有了杂音:“顾姐,我定位到你现在的位置了,警方五分钟后到!”
“文件藏在城南旧棉纺厂仓库,b区货架第三层。”赵杰突然弯腰,从栏杆的缝隙里扔下了什么东西——是个银色u盘,“里面有赵洋死前三个月的所有通讯记录,包括和顾明远的语音。你拿到文件,我帮你作证;你要是耍我……”他用指腹蹭过眉骨上的旧疤,“顾影后应该不想看到,明天的头条是‘顶流影后与杀人嫌犯密会’吧?”
顾疏桐蹲下身捡起u盘,金属外壳还带着赵杰掌心的温度。
二楼传来铁架晃动的轻响,她知道裴砚舟已经就位。
“合作可以,但我要你跟我一起去拿文件。”她把u盘塞进胸针的暗格里——这是裴砚舟上周送她的“防丢礼物”,“你怕顾明远的人,我怕你半路跑了。”
赵杰盯着她的胸针看了两秒,突然笑了:“顾影后果然是顾影后。”他转身走向楼梯,脚步带起的风掀起了墙角的旧报纸,头版日期赫然是“赵洋坠楼事件一周年”。
裴砚舟从二楼跳下来时,军靴碾过碎玻璃发出脆响。
他伸手掸了掸顾疏桐肩头的灰,指腹在她后颈轻轻一按——这是他们约好的“安全”暗号。
“刚才赵杰说顾明远,你脸色都白了。”他压低声音,语气却带着点得逞的窃喜,“我就说你那个好叔叔有问题吧?”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顾疏桐拍开他的手,目光却软了软,“何敏说警方五分钟后到,我们得在他们来之前拿到文件。”她晃了晃手里的u盘,“赵杰给的这个,你等会儿看看。”
三人出仓库时,雨已经停了。
裴砚舟的车就停在巷口,他拉开副驾驶的门:“我开车,顾大影后坐后面盯着赵先生。”赵杰刚要上车,突然停住了脚步——路灯下,地面有两道新鲜的轮胎印,是刚开走的suv留下的。
“顾明远的人。”赵杰的声音发紧,“他们跟过来了!”
裴砚舟猛地踩下油门,车胎在湿滑的地面上擦出青烟。
顾疏桐从后视镜里瞥见两辆黑色轿车从巷尾窜出,车灯像野兽的眼睛。
她摸出手机拨通何敏的号码:“敏姐,我们在去棉纺厂的路上,后面有两辆车追我们!”
“已经通知警方了,他们在棉纺厂附近布控!”何敏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顾姐,裴导的车载定位开着,他们追不上的!”
棉纺厂仓库的铁门锈得比废弃仓库更厉害,赵杰踹了三脚才踹开。
顾疏桐的高跟鞋碾过满地的棉絮,手电筒的光束扫过货架——第三层果然有个暗红色的文件箱,锁孔里插着钥匙。
“赵洋留的。”赵杰的喉结动了动,“他说如果他死了,让我来这里拿东西。”
裴砚舟戴上白手套打开箱子,一摞文件“哗啦”一声散落在货架上。
最上面是赵洋的日记本,翻到最后一页,字迹潦草得像鬼画符:“顾明远要《红妆》的海外发行权,他说只要我让顾疏桐接这部戏,就给我三千万。可他不知道,我在戏里埋了……”
“埋了什么?”顾疏桐凑近去看,后半句被咖啡渍盖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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