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求脱（2 / 2）

棚里炸开一片抽气声。

老张的烟\"啪\"地掉在地上，小周的笔滚出半米远。

裴砚舟靠在监视器旁，手指敲了敲桌面：\"是有人想搞垮《红妆》。

用假道具毁口碑，再压排片低价收版权——你们手里的工资，你们熬的夜，都会变成别人账本上的数字。\"

\"操他妈的！\"武行里最壮的大刘一拍桌子，\"上次我值夜，看见有辆黑车在后门晃悠，还以为是群演家长！\"

陈涛把新锁往桌上一扔，金属碰撞声压过了议论：\"从今天起，我带武行轮班守道具；于洋把监控连到我手机，有动静立刻吹哨。\"

于洋推了推眼镜，举着平板站起来：\"我改了监控设置，每个镜头存三份，云盘、移动硬盘、我电脑——除非有人能黑进国安局，不然删不干净。\"

顾疏桐看着台下发亮的眼睛，突然想起十年前第一次进组，导演拍着她肩膀说\"剧组是家\"。

原来所谓的家，从来不是靠钱堆的，是这些愿意把后辈交给彼此的人。

她扯了扯嘴角，比平时更像在笑：\"各位要是信我，就跟我把这口气争回来。

要是怕\"

\"争！\"大刘吼得棚顶灰尘直掉，\"顾姐带我们拿过金棕榈提名，裴导带我们拿过金鸡奖，凭什么让个资本佬踩？\"

掌声像潮水般涌来。

裴砚舟在她身后弯了弯眼睛，手指悄悄勾住她后腰带——这动作藏在阴影里，只有他们知道。

接下来的三天像上了发条。

顾疏桐联系了当年《霜刃》的制片人，拿到星芒娱乐近年操控排片的内部数据；裴砚舟翻出三年前金棕榈评委的联系方式，请他们提前看《红妆》样片；何敏在微博发了条长文，配着剧组凌晨三点的灯光照，文案是\"有些人想毁的，是我们用命熬的光\"——话题红妆不该被资本绑架两小时冲上热搜。

李明的反击来得比预想更快。

第四天下午，场记小周举着手机冲进棚：\"顾姐！

星芒官微说《红妆》道具涉嫌文物走私，要联合文旅局调查！\"

顾疏桐正对着镜子贴头花，闻言手一顿。

铜镜里映出裴砚舟的脸，他倚在门框上，拇指蹭了蹭下唇角——这是他动怒时的习惯。\"假翡翠镯的事。\"她摘下头花，\"他们偷换了真镯子，现在拿假的做文章。\"

\"我让人查了。\"裴砚舟走过来，替她别回头花，指腹擦过她后颈的薄汗，\"真镯子在李明的私人博物馆，监控拍到他助理上周三搬进去的。\"

\"那就让文旅局查。\"顾疏桐把珍珠耳坠往桌上一放，\"正好请专家做鉴定，顺便公布真镯子的借展合同——包括李明怎么威胁钱进的录音。\"

当晚八点，顾疏桐的工作室亮如白昼。

她和裴砚舟坐在地毯上，面前摊着十几份文件。

裴砚舟的衬衫领口解开两颗，发梢还滴着刚洗过的水；顾疏桐的高跟鞋扔在角落，光脚踩在他腿上——这是他们讨论剧本时的老习惯。

\"明天上午十点，召开发布会。\"她翻着律师函，\"先公布道具被掉包的证据，再放李明威胁钱进的录音，最后\"

\"最后请金棕榈评委说两句。\"裴砚舟捏了捏她的脚踝，\"他们看完样片，说这是近五年最好的女性题材。\"

手机在此时震动。

顾疏桐扫了眼来电显示，陌生号码，归属地是本地。

她刚按下接听键，裴砚舟就凑过来——他们早约好，任何陌生电话都要开免提。

\"喂？\"

\"顾小姐，裴导演。\"是个女声，压得很低，像怕被人听见，\"我是李明的前助理。

有些东西，你们可能需要看看。\"

顾疏桐和裴砚舟对视一眼。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落在窗台上，正好遮住了桌上李明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