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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玉清子的困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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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d2  冰冷的海雨裹挟着咸腥,狠狠砸在听涛别院外围湿滑的石板路上,溅起浑浊的水花。

陈三钱缩在一处倒塌了半边的石墙残骸阴影里,粗麻布裹紧全身,只露出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那扇紧闭的低矮木门。

雨水顺着他紧贴头皮的湿发流进脖颈,带来刺骨的寒意,却远不及心底那股不断翻涌的冰冷。

两天了。自那夜从船坞险地脱身,带着那几行滚烫的黑账记录,他就死死盯住了这里——赵平在听涛别院外的简陋居所,一处摇摇欲坠、紧挨着堆放杂物的破棚屋。

疤脸汉子和钱满仓手下的气息如同无形的毒瘴,始终没有出现。但陈三钱的心却越沉越低。

太安静了。安静得反常。那本无形的“情报账册”上,“冰讯催命急”几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灼烧着他的神经。

第三天清晨,雨势稍歇,天色依旧铅灰。那扇紧闭了两天的破木门,终于被推开。

出来的不是赵平。

是一个穿着玄天派最低级杂役灰袍、面黄肌瘦的半大少年,手里端着一个破瓦盆,里面是浑浊的污水。

他脸上带着一种麻木的恐惧,眼神躲闪,匆匆将污水泼在门外的泥沟里,转身就要缩回去。

不能再等了!

陈三钱如同蛰伏的毒蛇,猛地从阴影中窜出,动作快得带起一阵湿冷的风。

那少年只觉眼前一花,一只冰冷、带着海腥和雨水泥泞的手,如同铁钳般捂住了他的嘴,将他狠狠拖回了石墙的残骸之后!

“呜——!”少年惊恐地瞪大眼睛,拼命挣扎,却如同蚍蜉撼树。

“别叫!想活命就别出声!”陈三钱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气和紧迫。

他另一只手迅速摸出一颗劣质但足以让底层杂役眼红的辟谷丹,在少年眼前一晃,又飞快收起。“告诉我,赵平呢?”

少年被那丹药晃得一愣,挣扎的力道弱了几分,但眼中的恐惧丝毫未减。

他拼命摇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陈三钱眼神一厉,捂嘴的手指骤然加力,指甲几乎陷进少年脸颊的皮肉里,声音如同九幽寒风:“钱满仓的人来过,是不是?赵平是不是死了?说!”他另一只手作势要掐向少年脆弱的脖颈。

死亡的恐惧瞬间压倒了少年的意志。

他眼中涌出泪水,疯狂点头,又猛地摇头,呜咽着指向那间破棚屋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哀求。

陈三钱的心彻底沉入冰海。

他松开捂嘴的手,但冰冷的视线依旧锁死少年:“带我去看!敢耍花样,你就下去陪他!”

少年吓得浑身筛糠,连滚带爬地引着陈三钱,绕过棚屋的正面,来到后面一处更加隐蔽、散发着浓重霉味和垃圾腐臭的角落。

那里胡乱堆着些朽烂的木料和破渔。少年颤抖着手,指着渔下一处不起眼的凸起。

陈三钱一脚踢开湿透的破渔。

一具蜷缩的尸体暴露在阴冷潮湿的空气中。

是赵平。

尸体已经僵硬,脸色青灰浮肿,显然死去不止一天。

致命的伤口在脖颈,一道深可见骨的割痕,皮肉翻卷,边缘被雨水泡得发白。

手法干脆利落,带着海沙帮惯有的那种残忍和效率。

他的眼睛惊恐地圆睁着,凝固着临死前刻骨的绝望和不甘。

身上的灰袍被撕扯得破烂,所有口袋都被粗暴地翻开,里面空空如也。

陈三钱蹲下身,无视那浓烈的尸臭和腐败的气息,冰冷的目光如同刮骨刀,一寸寸扫过尸体。

他在找线索,任何可能指向冰魄石或洗钱链的线索!

他翻动尸体僵硬的手臂,指缝里除了污泥,什么都没有。

解开破烂的衣襟,胸口有几道挣扎留下的淤青,同样空空。

他耐着性子,甚至检查了赵平那双磨破了底的破布鞋鞋底……依旧一无所获。

钱满仓的人,做得太干净了!所有可能藏匿东西的地方,都被搜刮一空!冰魄石的下落,赵平这条线,彻底断了!

一股冰冷的怒意夹杂着巨大的挫败感,如同毒蛇噬咬着陈三钱的心脏。

三天期限的最后一天!紫灵仙子那边如何交代?难道真要引颈就戮?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刺入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勉强压下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戾气。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扫过赵平紧握的左手。

这只手僵硬地蜷缩着,似乎死死抓着什么东西。之前因为被压在身下,又被渔覆盖,没有发现。

陈三钱眼神一凝,粗暴地掰开那冰冷僵硬的手指。

掌心,赫然握着一块东西。

不是灵石,也不是玉简。

是一块只有指甲盖大、颜色暗沉、边缘粗糙的木片。

木片本身毫不起眼,像是从某个粗糙的物件上掰下来的,甚至带着点毛刺。

但木片的一面,却用极其精细的刀工,阴刻着一个古拙的篆字——“清”!

这个字,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力量,瞬间攫住了陈三钱的全部心神!

这字迹!这刀工!绝非赵平这种底层杂役所能拥有!

它透着一股历经岁月磨洗的沉静与古意,笔画转折间隐隐蕴含着某种独特的韵律,像是……某种功法的印记?

或者,是某个人的私章残片?

“清”?清什么?人名?道号?还是……某个地方?

陈三钱脑中那本无形的“情报账册”瞬间被这个字点燃,疯狂翻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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