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词句已足够（2 / 2）

她没有立刻睁眼，耳边是窗外风吹动树枝的哗哗声，夹杂着几声玻璃轻微震动。

她静静躺着，呼吸均匀，却感到身体一点点从梦中醒过来，像被什么轻柔地从水底托起，不急不缓，不惊也不扰。

她翻了个身，眼睛睁开，屋里漆黑，连窗帘缝隙里也没有光。

她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今天是她回港城满整整三个月的日子。

这三个月，她没有见陆聿白，也没有再见丁砚之。

不是躲避，而是再也没有需要通过对话来确认“自己是不是还在对方的世界”这种焦虑了。

她说：“我现在不会再去翻别人的反应来构建自己的存在感！”

她起身，摸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的一角，月亮正高高挂着，透过纱帘落下一块极淡的光。

远处的高楼零星亮着几盏灯，像城市呼吸时还未合上的眼。

她靠着窗坐了一会儿，没开灯，也没点香。

茶几上昨晚喝了一半的水杯还在那里，她拿起来喝了一口，水凉了，但不难入口。

她觉得这种没有温度的液体，正适合此刻的心境。

她回到桌边，打开一本画册，随手翻到中间的某一页，是她上个月画的门框，一道半开的门，门外是光，但没有人，也没有脚印。

她盯着那道光看了很久，然后在画的下方写了一行字：

我终于接受，有些门只适合半开着。

不是进不来，也不是走不出去，是你坐在屋里，风能进来就够了！

写完，她把笔放下，坐在原地，一直等到天微亮。

她很少再这样彻夜不眠，但这一次她不觉得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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