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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甘心当狗?(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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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不知道呢?”那颜律笑了一声,“前几日你真当我是闲着没事做,等着你们东营军来支援你呢?”

他道:“东营军来了这里,京华里头埋了那么久的暗线就可以动了,我让他们做了什么,也不难猜吧?”

裴令仪面无表情,“你的意思是,你现在抓了阿姊来威胁我?”

那颜律摊开手,“显而易见。”

裴令仪冷笑:“那你推出来,杀给我看吧。”

“裴令仪,我还真是低看你了,你跟元韫浓那女人一样的心狠,一样的薄凉。”那颜律半眯起眼睛。

“你若是真抓了阿姊,早推出来当面威胁我了,至于等到这会?阿姊若是真那么容易被你抓来,那京城里留的那群人,还都成了废物了。”裴令仪嗤笑。

那颜律冷哼一声:“看来你也没多爱她。”

“随你怎么想。”裴令仪冷声道。

元韫浓对他而言绝不仅是所爱之人那么简单,更是共鸣的镜子。

他们彼此最懂对方的存在,知晓对方最隐秘的恐惧、野心与脆弱,如同照见自身的镜子。

因果轮回的同盟,并肩同行的青梅竹马,权力博弈的共谋者,互为倚仗,共筑稳固的版图。

元韫浓是他仰头望去,永远皎洁却清冷的明月。

“裴清都,你分明做了皇帝,居然还受人摆布?傀儡当得高兴吗?”那颜律完全无法理解裴令仪为什么能纵容那么多人来共享权力。

他出声嘲讽:“你是当狗当习惯了?当上瘾了?”

大裴的将士都露出了屈辱的神情。

裴令仪却不以为然。

“你就真这么甘心做元韫浓的一条狗。”那颜律盯着裴令仪的眼睛问。

“汪。”裴令仪勾起唇角,“这样你满意了吗?”

那颜律眼中的不可置信和无法理解更是一点遮掩都没有了。

裴令仪真是疯了。

他更不可思议的是,裴令仪居然对元韫浓一丝猜忌和不虞都没有。

跟裴令仪无话可说,那颜律抬手喝道:“杀!”

战鼓如雷,撕裂天际。

雪雾蔽日下,铁甲寒光与刀光剑影交织,喊杀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裴军以长枪结阵,如钢铁城墙般缓缓推进。

北凉则是骑兵突袭,马蹄踏起滚滚雪浪。

不断有人惨叫着倒下,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这一方土地上更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这场厮杀仿佛永无止境,唯有一方彻底溃败,方能停止。

“他们兵力起码是我们三倍之多,是北凉所有人都来打了吗?他们就没人在后方采桑织布,种田挑水吗?”裴九简直无法理解。

萧煜冷声道:“北凉本就只会烧杀抢掠,不会自给自足。他们那些人活下来,全靠着压榨附属国和抢掠北州边境。”

“沙场之上,注意刀枪!”裴令仪冷喝道。

萧煜和裴九两人定了神,投入战局之中。

漫天风沙裹着雪霰,抽打在千疮百孔的裴军战旗上,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冻得发青的尸首僵硬地堆叠在关隘残破的城墙下,凝固的血液与泥泞冻在一起,形成暗红色的冰坨。

寒风卷着碎雪掠过焦土,裴令仪的剑深深楔入冻土。

他几乎快要力竭。

裴令仪玄色的战袍也被刀锋撕裂,沾满血污和冰碴。

他背靠着快要断折的旗杆,朔风如刀,刮过他苍白瘦削的脸颊,唇边呼出的白气瞬间凝成冰霜。

裴令仪再次回首望向京城的方向,眼神疲惫而深重,像是要将这万里关山望穿。

不能退,要是再退,很快就到京华了。

阿姊在那里。

他抹去嘴角血渍,看着那颜律的银甲在火光中忽明忽暗,手中剑刃仍在震颤。

北风卷着血沫掠过断刀残戟,敌将挥刀劈开他左肩甲胄,滚烫的血珠溅在雪地上。

裴令仪挥剑反将敌将斩落马下。

他抹去脸上血水,望着漫山遍野如蚁群般涌来的北凉骑兵,指节在冰凉的剑柄上攥出青白。

“主上!左翼失守!”萧煜浑身浴血,半跪时铠甲缝隙渗出汩汩暗红。

裴令仪正要下令,忽然听见后方传来尖锐的破空声。

他本能地侧身躲开,却依旧被几只漏之鱼的流矢射中。

他是北凉人眼中最首要的目标,众矢之的。

“护送主上突围!”萧煜的嘶吼声被吞没。

北凉的投石机不断地砸来火石,滚烫的火油倾泻而下,将雪地染成一片火海。

裴军如被收割的麦秆般成片倒下。

“后撤!”裴令仪吼道,“找掩体!”

话音刚落,他回首看见裴九瞳孔骤缩,“主上!”

裴令仪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火焰炽热的温度急速逼近,他看到前边坠落的火石,而面前是迎面刺来的长枪。

十余名骑兵已围拢过来,枪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生死的一瞬间,长枪刺来时,裴令仪当机立断。

他挥剑将袭击他的人斩杀,长枪也没入了他的肩膀。

借着长枪扎入肩膀的力道,裴令仪翻身滚入结冰的川流之中。

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全身,河水卷着碎冰灌进喉咙,他恍惚看见冰层上方有人影晃动。

下一刻就被火石砸落的火光侵蚀,震荡的轰鸣与碎石的炸裂在水中却显得平静了不少。

为了避开火石,他选择坠入川流之中,冰冷的湖水灌进喉管,肺部像被火钳灼烧。

但裴令仪早已经力竭,如同断线风筝般沉入水底。

疼痛和寒冷吞噬了意识,意识模糊前,裴令仪摸到怀中藏着的永生花。

寒意像毒蛇般缠上四肢,将他拽入深不见底的黑暗。

好像看到了一个人,裴令仪朝着那个静静地凝视着他的人伸出了手。

唇瓣无声地翕动,气泡从他的唇边滚动。

阿、姊……

那个影子逐渐消失了,他只听到了远处若有若无的声音。

好像有人在喊主上,有人在喊撤退。

隐约听见远处传来那颜律张狂的大笑:“裴清都,你也不过如此!”  filsarilhl71八5071八50420353八八7八1h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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