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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一语成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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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彻回不禁开始怀疑他梦见的所有,这些似乎都是不同的可能和不同的结局,但无一例外,都没有一个好结局。

他原以为好不容易裴令仪和元韫浓走在一起了,难道结果还是这样吗?

元韫浓看元彻回面色犹疑,疑心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阿兄,你难不成有什么事情瞒我吗?”元韫浓问。

元彻回依然无法说出口,他只能道:“如今我们和北凉的兵力,是北凉为多。此刻对决,恐怕将帅……”

元韫浓听元彻回提起这回事,也不免叹气:“事实如此,只是此刻退却,怕是后患无穷,北凉宵,也会变本加厉。”

摆在面前的是难题,不打不行,打就是在拼将帅性命。

元彻回知道没有办法,因为梦里的无数个结局里,导致裴令仪和元韫浓走向悲剧的原因就是北凉。

可他偏偏梦到的就是悲哀的走向,没有其中的任何细节。

除了感到焦心与悲伤,元彻回几乎无法做到任何事情。

哪怕是看到妹妹一无所知的脸庞,元彻回都会感到焦灼。

他甚至有了一种可怕的错觉,他觉得命定的结局靠得越来越近了。

“阿兄觉得,若是与北凉开战,并无胜算吗?”元韫浓的感知果然敏锐。

元彻回一时失言,“并非没有胜算,而是即使胜,也是惨胜。或许背后付出的代价,是无法承受的。”

元韫浓顿了顿,“那阿兄怎么想的?”

这句话使得元彻回再次沉默。

他无力的地方正在此处,像是窥探到了可能会走向的悲剧,而他却无能为力改变什么。

这件事情太过于宏大,以他微之力无法撼动,也无法改变。

“我不知道,我需要再想想。”他哑声回应。

“阿兄?”元韫浓疑惑道。

她注视着元彻回,“当年镇国寺,云水真人与灵慧大师辩。我在旁听,云水真人说,我们元家有三个奇人。”

“一个是有缘者长姐,一个是我,还有一个,就是阿兄。”她道,“我问了,阿兄有何机缘,云水真人避而不答。”

元彻回惊愕地眙视元韫浓。

元韫浓问:“当年云水真人没有为我解答,阿兄今日,可否解我之惑?”

沉默良久,元彻回长叹。

曾经他感慨过元韫浓的聪慧与敏锐,也心疼过,惊讶过。

如今也被这份聪慧和敏锐洞悉。

“我有答案。”元彻回道,“妹妹,我时常做梦,梦到五郎,梦见……你,你们的结局。”

元韫浓眙愕,然后平静下来,继续倾听。

元彻回将他做到的梦,那些无法挽回的结局,无数个不同选择可能达成的结局,全部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元韫浓。

说到最后,他深吸一口气,掩面失言。

叫他如何再回忆那样惨烈的结果,看到妹妹各种的死状。

“阿兄所言,难道是我命如此?”元韫浓同样沉默。

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她才问了这句话。

“不会……不会的。”元彻回摇头,他抬眸,捧住元韫浓的双肩,“或许那只是梦,都是假的……”

“这句话才是假的。”元韫浓与兄长对视,“阿兄也不必如此安慰我。”

她自嘲般笑了笑,“阿娘许我字为应怜,许是一语成谶了。”

应怜、应怜。

苍天应怜,苍生应怜,我也应怜。

名字赋予的寄托和寓意太美好,就会成为谶语。

因为她也是重生而来的人,所以她知道那不是梦。

因为元彻回的第一个梦,同前世一模一样。

“阿兄放宽心。”元韫浓看着元彻回,认真道,“许是不一样呢?这一回,或许是不一样的。”

元彻回用力点了一下头,自我安慰般道:“对,许是不一样的。”

他看着妹妹苍白的脸庞,在梦里无数次染上了鲜血。

“应怜,总会不一样的。”他低声道。

至少到现在,一切都还安好,都还在可以挽回的地步。

元韫浓无病无灾,裴令仪也安然无事。

而裴令仪领着北营军整装待发,挥师清剿那些不愿意投降的叛军。

铁骑踏过,不破不立。

他将被反复抢夺的州府,重新牢牢掌控在大裴的手中。

每每闲下来静下了心,他坐在椅子上,又捧着永生花发呆。

萧煜见不得裴令仪成日里不是打打杀杀、吃饭睡觉、操兵演练,就是在睹物思人。

“主上,我们能不能别看这朵永生花了?”萧煜忍不住问道。

他都受不了了。

裴令仪能整天看着这朵永生花睹物思人,他们这些做僚属的,都快要无聊死了。

这朵花他已经看腻了。

“你倒是跟孙鹃纨学得胆子大了许多。”裴令仪瞥了一眼萧煜,“你难道是没事情干了吗?要不要孤给你增添一些任务?省得你成日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地孤面前晃悠。”

于是萧煜便住了嘴。

裴令仪支颐瞧着那朵永生花,“我不愿与她分离。”

他笑了一声:“但却总是在分离。”

萧煜欲言又止,“其实主上这回,完全可以带殿下一块来的,这样就不必受相思之苦了。”

“太危险了。”裴令仪却道,“孤不能将她置于险境,即使是孤战败了,战亡了,她也得有后路,也得活下去。”

萧煜沉默。

裴令仪注视着掌心里看着极其脆弱柔软的永生花。

“很多东西,都是阿姊教我的。”他又想起前世。

前世他几乎是白手起家,一路摸爬滚打上来的。

对于他来说有更多重要的东西,例如说生存,例如说暖饱,甚至于一块冷透了的馒头,都比名贵的风雅之物重要多了。

所有的时间,他几乎都在绞尽脑汁地想着该怎么获取粮食和御寒的衣物,怎么活下去。

再大一些也是如此,他开始想怎么学一些文韬武略,怎么谋生,怎么报仇。

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学风雅之事。

所以前世即使是当了皇帝,他也知道背地里很多人说他是跟北凉一样未开化的野蛮人,化外之民罢了。

元韫浓引到院子里来观赏的鸟雀,他以为会扰元韫浓清净,闷声不吭让人捕杀了炖汤端给元韫浓。

结果元韫浓被气得不行,以为他这是贴脸来挑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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