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暑假返乡（2 / 2）

窗外的夕阳把酒店的玻璃映成金色，周桥望着席间喧笑的人群，忽然想起三年前，他和陆敏舒在县城租的那间漏雨的屋，想起第一次带着工人改良中药炮制法时，满手的药渍和血泡。

现在，刘大春的中山装口袋里装着大哥大——尽管全县只有三部；陆敏舒设计的厂徽，被绣在每个工人的制服上；而他自己，刚收到京大寄来的加急信件，邀请他在新生开学典礼上演讲。

“下周带你们去看药厂新址。”

周桥给吴永贵添了勺莲子羹，“我从京城带了份资料，关于中药片剂自动化生产线，比手工压片效率高十倍。”

他忽然看见张师傅欲言又止，“张叔，是不是药材收购出了问题？”

“倒不是。”张师傅搓着布满老茧的手，“山里的药农说，今年的连翘减产，可咱们的订单比去年翻了两番……”

周桥点头，从帆布包掏出庄老送的军用通行证：“别急，我联系了太行山区的药材合作社，过些天带你们去谈合作。”

夜深了，宴席渐散。周桥和陆敏舒沿着护城河散步，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远处，纺织厂的机器声还在轰鸣，那是三班倒的工人们在赶制出口订单。陆敏舒忽然停住，望着河面上漂着的荷花灯——不知谁放的，灯纸上写着“周大夫平安”。

“桥哥，你看。”她指着灯影里的涟漪，“家乡就像这河水，咱们带回去的新东西，就像扔下的石子，激起一圈圈的波纹。”

周桥握住她的手，感受着掌心的温度——这双手，曾在医馆抓过无数剂药，在课堂抄过无数篇典籍，此刻正和他一起，在故乡的土地上，描绘着未来的蓝图。

回到招待所时，刘大春正在门口等着，手里捧着本厚厚的账本：“桥哥，上半年集团净利润一百二十万，”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按照你的吩咐，给每个工人涨了五块钱工资，还盖了新的职工宿舍。”

周桥接过账本，看见扉页上贴着张照片：一群工人站在新落成的职工医院前，墙上挂着“远桥义诊点”的木牌。

他忽然想起在京城医馆的那个雪夜，想起庄老说的“医者仁心”，忽然觉得，无论身在何处，有些东西始终未变——是对土地的热爱，是对乡亲的责任，是让每个生命都能被温柔对待的初心。

这一晚，丰邑县的星空格外清亮。

周桥躺在招待所的木床上，听着窗外纺织厂的机器声和护城河的流水声，忽然明白，他和陆敏舒的归乡，从来不是终点，而是另一个起点。

就像护城河的水，带着源头的清澈，奔向更广阔的天地，却始终记得，自己从何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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