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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陈铭树的朋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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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漫进胡同时,周桥站在五道营胡同口,望着陈铭树骑车远去的背影。手中的铜钥匙沉甸甸的,混着阳光的温度。陆敏舒忽然拽了拽他的袖子,指着街角新开的书店:“以后可以在这儿买字帖,教孩子们写毛笔字。”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映着胡同里渐次亮起的灯盏,像极了丰邑县老家除夕夜的星星。

这一晚,周桥在招待所的信纸上画了整夜的四合院改造图。

他在西厢房标注“陆敏舒画室”,在东耳房写下“中医诊室”,天井里的枣树下画了张石桌,旁边歪歪扭扭写着“桥哥说书处”。窗外,京城的夜风带来远处的钟鼓楼报时声,他忽然明白,买下的何止是座四合院——那是他们在时代洪流中,亲手搭建的锚点,让梦想有了可以扎根的青砖灰瓦,让远方的牵挂有了可以回望的袅袅炊烟。

京城的晨雾还未散尽,周桥和陆敏舒踩着青石板路拐进五道营胡同,就看见陈铭树站在老槐树下冲他们招手,自行车把上挂着的牛皮纸袋渗出豆浆的温热。“快接着,刚出锅的糖油饼,”他递过纸袋时,周桥闻到了浓郁的黄豆香,“老王头最爱这口,可惜以后吃不着喽。”

木门“吱呀”打开时,晨光正斜斜切过门楣上的“戬穀”砖雕。开门的老人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袖口用别针别着,露出的手腕上戴着块上海牌手表——表盘玻璃有裂纹,却擦得锃亮。

“这是老周家,”陈铭树熟稔地拍拍老人肩膀,“老王,这就是我说的周桥兄弟,从丰邑县来的。”

老王的四合院像被时光浸润的琥珀。青砖地面扫得能照见人影,正北房的雕花窗棂新糊了雪青纸,窗台上的水仙球刚冒出嫩芽。陆敏舒跟着跨过半人高的门槛,鞋底蹭过门槛上包浆发亮的铜皮,忽然听见头顶传来“扑棱”声——西厢房的屋檐下,挂着串风干的辣椒和玉米,被风一吹叮当作响。

“坐,坐。”老王从八仙桌上端起粗瓷茶壶,给三人斟茶。周桥注意到茶杯是成套的青花瓷,杯沿磕了口,却洗得干干净净。茶香混着檀香飘来,他这才发现正北房的条案上,摆着三尊脱了金漆的佛像,前面的铜香炉里插着半支香。

“听铭树说,您家孩子在温哥华?”周桥抿了口茉莉花茶,茶汤清亮,带着炒青的烟火气。老王的脸上绽开笑纹,眼角的皱纹像老槐树皮:“老大在ub教书,老二在多伦多开中餐馆。”他指了指墙上的合影,两个穿西装的中年人站在枫叶树下,旁边是金发碧眼的儿媳,“去年寄来的西洋参,我都搁在西厢房的樟木箱里。”

陈铭树忽然指着东墙根的紫藤架:“老王头的葡萄架可是胡同里的一绝,夏天能搭起整面凉棚。”

他转头对周桥眨眼,“去年秋天,我在这儿喝了三回老王酿的葡萄酒。”陆敏舒看见紫藤架下的石桌上,摆着半盆未绣完的鞋垫,针脚细密,绣着“平安”二字。

“王叔,您这院子保养得真好。”周桥的目光扫过影壁上的砖雕,缠枝莲纹里嵌着细碎的贝壳,在晨光里闪着微光,“我走了七八个胡同,就没见过这么周正的院子。”老王摆摆手,粗糙的手掌上有常年握粉笔的茧子:“退休前在景山学校教语文,闲下来就爱拾掇院子。你看那西厢房的博古架,还是我亲手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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