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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蹲点(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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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曾想世事无常,江夏王府一夕遭遇灭顶之灾,他和刘姐姐都成了孤寒者,倒是有了相依为命的契机。

所以,这几天辗转琢磨,魏吉越发觉得,冯啸是对的。

自己应该勇敢地、主动地站出来,不但能救人,还能真正地自救,继而开始下一段明月清风的人生。

……

苏和魏吉,在大越国都最热闹的河坊街,逛至戌时将尽,才混在游客与本地土著里离开。

行至隔壁的仁和坊,苏贴着一群杂耍艺人没走多久,忽然拉着魏吉,闪身拐进身边的巷子。

街上灯笼亮堂,巷子晦暗不明,暗处的人盯着亮处,好一会儿,也未见到什么可疑的跟踪者。

苏轻声说句“走”,继续拉着魏吉往幽黑的深巷去。

砖房,茅屋,断瓦残垣,灌木蒿草,甚至还路过一片散发着粪臭的菜田,苏就像穿行在自家院子里似地,熟门熟路,五拐六拐地,便将魏吉带到一片密林中。

地势竟已比清河、仁和等坊高了不少。

苏扒开灌木丛,居高临下,指着一处不起眼的道观:“是不是那里。”

魏吉点头,轻声回应:“离道观半里路的那个宅子,就是我撞见沈琮囚禁药人的地方。”

大越先帝,也就是女帝杀了的丈夫吴英,痴迷道教。女帝登基后,为了尽可能多地抹掉吴英的权力印记,即使在内廷仍支持医家炼丹,对外却大力崇佛抑道,都城钱州的各处道观,很快就衰败了,无人问津。

冯啸从魏吉口中得知准确地点后,自己去求那人外,还托苏来踩点。

苏接连蹲了两天,都没见有什么香客进道观,道观始终大门紧闭,只后门,停过一次骡车,像是运的粮食,还不少。

魏吉的嗓音在暗夜里有些颤:“我无意中发现沈琮有个丹房设在此处,好奇他为何有了内廷和行宫两处甚好的丹房,还要来这里设一个,且从不告诉我。我摸了过来,没扣门,偷偷翻进墙内的,在放丹炉的地方,发现了暗道,钻进去走了一阵,就看到很多封诊道用的刀,还有那些脸已经被割得不成样的女人……我吓得往回跑,没想到沈琮和一个内侍也来了道观,我躲在丹炉后,听到他们说着药人试刀、面目葆春之类。他们进暗道后,我赶紧跑,但还是被沈琮的暗卫看到了。我逃入城中就弃了马,钻城西的街坊,直至碰到冯啸……”

魏吉将前几日说给冯啸听的经过,又絮絮叨叨了一遍。

好像每多倾吐一次,自己身上的茧,就薄了一层。

苏静静地听着。

在她曾经的歌女生涯里,有太多男客人,喝酒后,用倾诉来驱赶怯懦。

有时,她甚至才开口唱了两句,便被要求从发声者,变成倾听者。

男人,其实比他们对外彰显的,脆弱得多。苏心道。

突然,苏做了个手势。

“有骡车。”她对魏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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