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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井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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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将这张脸上的每一条细纹都映得清清楚楚,也将那双眼里的沉沉死气,映得明明白白。

月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突然想到她们主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夫人也是穿着这件红衣,那张脸又白净又饱满,那双眼睛又黑又清澈,里面含着笑。

那笑明艳极了,看得人心里暖暖的,无端就生出些希望。

月娘抿着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慢慢松开了手。

贺湛英预料到她会松手,轻轻阖了下眼睛,像是欣慰,又像是感激,然后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出厢房。

院里,一轮上弦月,将天地都照得苍凉。

贺湛英走到井边,扭过头,深深地看了月娘一眼。

那一眼,无悲无喜,平静如水。

月娘扑通跪下去,泪如泉涌。

夫人,井水凉啊。

……

九月的清晨,比井水还要寒凉,再听一个人绝望赴死的故事,人的心便寒凉彻骨。

“呜呜——”

声音从下面传来。

宁方生低头,发现陈大人蹲在地上,叭哒叭哒掉眼泪。

另一侧,卫东君双肩微微塌着,沉默不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宁方生稍等片刻后,轻轻咳嗽一声,惊动这两人的同时,也把月娘从回忆中拉回来。

“不好意思,我话多了。”

月娘抹了一把泪。

“从来没有人问过我这些事,任家人也好,贺家人也罢,他们都揣着明白装糊涂,其实这些话憋在我心里好久了。”

宁方生点点头,问道:“任扶摇呢?”

月娘知道他想问什么,也一点不藏着:“姐只会哭。”

守灵七天,哭;

出完殡,哭;

三个月过去了,谁提一声夫人,她还是哭。

陈器蹭地一下站起来,阴森森道:“这世上待她最好的人没了,她不哭才怪。”

话里带着刺,可月娘半点没往心里去。

“其实姐也不是什么坏人,只是年纪,性子弱,耳朵软,没心没肺,没经着事。”

宁方生:“后来呢?”

“出殡后,我就去服侍姐,服侍三个月,姐说不想在府里住了,她说在府里住着,就总想起夫人。”

月娘顿了顿:“实际上,是府里变了,人心变了,一切都变了。”

对面三人都知道这变化从哪里来。

贺湛英死了,可任中骐还年轻,根本守不住的。

再说了,长平伯府也不可能没有当家女主人,再娶个填房不过是时间问题。

老话说得好,有了后娘,就等于多了一个后爹。

任扶摇本来是长平伯府唯一的、嫡出的长女,所有人都捧在手心里。

贺湛英一死,她这个早晚都要嫁人的嫡长女,就从高处落到了低处。

这人心能不变吗?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逼着她不得不离开长平伯府。”

月娘:“夫人死后,贺家和任家坐下来谈判,白纸黑字谈好了两个条件:一是不管老爷将来再娶,再生,爷必须继承爵位;

二是夫人留给姐的铺子,任何人不能从铺子里支银子,统统做为姐的嫁妆。”

牵扯到钱,卫东君脑子转得飞快:“那姓任的想借用女儿铺子上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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