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事故击杀(2 / 2)
一个合格的暗杀者,最好的杀人方式,就是无人目击的事故击杀,在杀死所有目标前,暗杀者都不该被发现。
他让米娅控制领头的羊,站在了海盗的身后。
布袋前方的农具架上,三齿钉耙和两股草叉正随着寒风轻轻摇晃。
米特来到散落的银币前,弯下腰,伸出手去,领头的母羊忽然高昂地叫了一声,宛如发狂的公牛般冲撞起来。
这忽如其来的声音吓了米特一跳,他听到木质的架子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那该死的羊,居然顶翻了农具架!
下一秒,钉耙滑落,铁齿刺穿了米特的鞋子,将他钉在原地。
他脚趾吃痛,惊呼一声,本能地用力想把自己的脚抽出来,可为了在雪地里行走,他穿的是特制雪地靴,这靴子的材料是鞣制牛皮,坚韧而耐用。
穿鞋的时候,他还在脚踝处交叉缠绕了皮带,腿中部覆盖有筒状护腿,压实的海豹皮牢牢地固定住他的右腿。
这种鞋子穿起来麻烦,脱下来更是麻烦,他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抽离。
他只能握住草叉试图保持平衡,可这个动作却让架子上最后的重心支点彻底消失。
架子倾斜倒塌,那柄锈迹斑斑的草叉诡异地划过一个半圆,叉尖直直地指向了他的脑袋。
仰头注视着那尖锐的刺尖,米特的眉心传来刺痛感,他条件反射地举起双臂,护住自己的脑袋。
随后“受惊”的领头羊带着羊群发起第二轮冲撞,羊头狠狠地顶到了他的屁股。
他只觉得后门一紧,惊叫一身,摔倒在了羊屎之中,连门牙都被磕掉一块。
当他的脑门撞上地面的瞬间,草叉在木屑的摩擦声中,裹挟着风浪落下。
短暂的阻塞后,草叉的尖端抵住了他的喉咙,单是草叉落下的力量,不足以刺穿他的脖子,只是让他的皮肤流了点血。
米特松了一口气,随即而来的是冲天的怨气。
妈的,被队长和斯温使唤也就算了,连绵羊都跑来顶老子的屁股!
他目光发狠,想先把草叉移开,可他还没找到平衡,脖子那里,忽然传来一股缓缓的力道,就像是有人举着草叉往前推,要把尖端推进他的喉咙里。
有人!
米特后背发凉,冷汗冒出。
但那不是人,是米娅,她离开了母羊的肚皮下面,飞到了草叉的顶端,从上往下,俯视着那狼狈不抗的入侵者。
愤怒,悲伤,痛苦
各种情绪在米娅的内心交杂,维德感知到她的心情激动,这些情绪是突然爆发出来的,像是她活着的时候,残留下来的情绪。
她想要把草叉的尖端推进面前这个头戴铁盔的男人的脖子里,非常想。
她本来平静地生活在这个村庄里,她的父亲或许是一位猎人,因此她才对那个猎人屋如此熟悉,她虽然幼,但一定充满活力。
可一切的幸福美好都被这些入侵者打破了。
维德并没有制止米娅的复仇,海盗夺走了她的生命,烧毁了她的家园,她有什么理由不能对这些人复仇呢?
如果律法和公正不能制裁罪人,我们的手中,还有刀剑。
的米娅推动着那根草叉,插入了海盗米特的喉咙。
她推的有些吃力,一个如微风般的幽魂,力气还是太了,要不是刚才的冲击使得草叉的锈蚀尖端略微没入了海盗的皮肤,要不是她能借用草叉下落的重力,她绝无可能亲手杀死一个海盗。
但这就是命运的选择,她遇上了维德,于是有了复仇的机会。
只是众多海盗中的一个,但这一个,的确是由她亲手杀死的。
海盗米特感觉喉咙那里传来强烈的刺痛,一段阻塞后,草叉停下了,那锈蚀的尖端,停在了他的喉尖。
他不理解羊群怎么会如此暴躁,不理解为什么发狂的羊在他的身上践踏。
他的全身都传来剧痛,他努力地挣扎,但很快,他不再有动静了。
在海盗的身旁,钱袋子里的银币散落,它们一如既往,在肮脏的血与污秽中,闪着摄人心魄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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