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集圣旨（2 / 2）

寒风如刀，割裂着边疆营地的暮色。一身灰衣的宣旨太监迈着碎步，绣着金线云纹的衣摆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慢悠悠地晃进营帐。

他三角眼滴溜溜一转，扫过营帐内陈列的兵器架，眼角眉梢皆是算计，心想老跑来不大点点好处，回去定要扇扇风点点火！

于是故意拖长尾音，尖着嗓子说道：“将军，那我就不客气了，向您讨讨一杯茶水喝。”声音尖锐刺耳，在空旷的营帐里回荡。

童子渊心中一紧，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掌心瞬间沁出冷汗，洇湿了藏在袖中的银票。

他强压下内心的不安，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皮笑肉不笑地迎上去。

指尖在袖中摸索片刻，将褶皱的银票紧紧攥在手心，佯装随意地塞进太监掌心，声音发颤却又刻意讨好地说道：“公公辛苦你了，这兵荒马乱的让您大老远跑一趟，这个拿着添杯茶水喝！”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太监的脸，生怕对方不满意。

太监枯瘦如柴的手指触到银票的厚度，绿豆眼顿时亮得发油，像是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他用两指熟练地捻开一角，瞥见“壹佰两”的字样，脸上瞬间绽开灿烂的笑容，咧开的嘴角几乎要扯到耳根，泛黄的门牙间漏出风哨般的尖笑，那笑声尖锐得让人耳膜生疼。

他毫不客气，直接将银票揣进袖袋，连假意推辞的虚礼都省了，那副贪婪的模样尽显无遗。

童子渊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漫不经心，倚着斑驳的木案，一边漫不经心地转动腰间玉佩，一边开口问道：“公公，您这一路过来花了多少时日？”可他余光却死死盯着对方，素白的指尖在案几上无意识地轻点，指甲不自觉地在木头上掐出月牙形凹痕，内心紧张无比，盘算着飞机航程，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老将军童国顺坐在主位上，眉峰狠狠蹙起，霜白的胡须微微颤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

他沉眸起身，苍劲的手背青筋微凸，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缓慢而沉重地走到一旁，从侍从手中接过青瓷盏。

接过茶盏时，盏中的茶水泛起细密的涟漪，倒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他强装镇定地说道：“公公这边请坐，”说着，亲自给公公添了一杯茶水，“公公请用茶。”

公公翘起兰花指，姿态做作地轻抿一口茶，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茶水顺着嘴角滴在衣襟上，一片狼狈。他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绿豆眼警惕地扫视着营帐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偷听后，才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童老将军你得心点，最近上京可不太平。”那声音低沉而阴森，仿佛带着一股寒气。

童国顺心中一震，瞳孔猛地收缩，单膝重重跪地，抱拳的指节泛白如霜，态度恭敬而急切地行礼问道：“还请公公明示一下！”他额前几缕白发垂落，在阴影里微微发颤，像极了寒风中摇曳的枯草，整个人充满了不安与惶恐。

公公咂了咂嘴，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突然凑到童国顺耳边，可能是多天的奔波，腐臭的气息喷在他脖颈，让人忍不住想要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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