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她没有骗他(2 / 2)
——姜梨看起来很不好。
肤色异常,额角汗湿,眼皮下的眼珠不时滚动,嘴唇偶尔开合,好像正经受某种煎熬,快要哽咽出声了。
“你是故意的吗?”边澈问。
他不知道自己口中的“故意”是指什么,只是随心发出了这一问。
这一刻的他没有穿起冰冷的甲,困惑了就发问,心里不舒服就皱眉。
不因为怨恨说些恶毒的话,也不碍于不安恶意揣测任何人。
是这些日子以来,难得卸下所有伪装的样子。
“你后悔吗?”边澈又问,哪怕知道自己得不到想要的回答。
又安静站了一会儿,边澈打算离开。
却在转身前,看到姜梨缓缓睁开了眼。
原本还算平和的氛围顿时变了。
边澈沉了脸,冷冷想:
就这么凑巧这时候醒来?
她果然是在施展苦肉计。
他情绪起伏的同时,病床上的姜梨幅度很地动了动,和他四目相对。
她眼里有泪,泪珠说落就落。
她也不出声,就只是目光朦胧地望着他哭,很快将枕头弄湿一片。
心烦的感觉加重,边澈盯着她冷声问:“哭什么……”
“还没演够吗”几个字尚未出口,姜梨说话了。
“阿澈。”
她哑着嗓子,整个人并不很清醒,声音低弱地回他:“还记得院长妈妈种给我们的树吗?”
边澈神情一顿,许多回忆被她轻飘的一句话牵动,倾倒的书摞一样噼啪砸向他,带着钝痛。
很早以前,她是叫他“阿澈”的。
更早以前,她还叫过他“哥哥”。
他和她,曾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记得。”边澈嘴巴先于意识动了,盯着姜梨的目光渐渐变深,像片不见底的湖。
“树被砍了,院子也拆了,我知道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姜梨越说哭的越厉害,嗓音也越哑,最后几个音节,几乎听不到了。
边澈猜想她大概是做梦了,就像医生说的,昏昏沉沉说胡话,像冻坏了脑子。
而他听着她哭,看着她像以前一样朝他伸手,想通过和他接触获得安慰。
心口有块地方就仿佛被酸腐蚀了,迅速塌陷下去。
可他没有动,就只是垂眸盯着她伸出床沿、细瘦无力的手。
从前的她没这么瘦,也没这么弱。
弱到没力气霸道追着他讨安慰。
“阿澈,你都不心疼我了……”姜梨好像有流不完的眼泪。
要让她一直哭吗?
牙关咬了下,边澈移开视线,人却往前两步,臭着脸到了床边。
姜梨立刻就想捉他的手,却被他先一步牵住指尖。
“睡吧。”他弯着腰说。
姜梨不满足于牵手,微微向上仰起脸,暗示性的强调:“我今天特别特别伤心。”
她在讨要安慰吻。
只是现在的她浑身病气,除了微的神情,连皮肤都不像从前一样红润有光泽。
边澈望着她,不断的被过去和现在拉扯。
要吻她吗?他问自己。 filsarilhl611176111719142565162h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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