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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北地逍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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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柸第二日有事出了门,她以为他是生气才这般。

涂钦承过来找她,见她情绪低落,诱导着问出了事情的始末,听罢这出荒诞事,大笑不止。竺衣见这人跟路麦一样,气得要哭。

涂钦承转了转那双桃花眼,不怀好意地说他愿意教,嫁给他即可。竺衣想了想,声音都打了颤:“我只要嫁亭屿的。”

那北地的城主一掌打在她头上,吼她不识趣。

……

北地的秋季来时,草原上刮起了大风。竺衣将乱飞的头发扎成西夷的细辫,照旧穿着挞伦族的袍服出去玩。

在跋焰城东的一处草原,偶尔会有篝火欢宴展开。挞伦族的男人女人、姑娘伙、阿赞阿姆会有数千人到场闹欢。

纵然夜间天气骤降,但看那远远近近的篝火,喧喧嚷嚷的人群,炙烤的香溢扑鼻的美食,无不渲染着热闹与欢喜。

北地男人生性粗犷豪放,已是傍晚时分,犹在三五成群扎在一堆比摔跤比饮酒。

竺衣曾与十几位汉子一起喝酒吃肉,纵使再野性,却也觉着不能再如此,彼时夜间有些寒意,她老实穿着厚袍,裹了一件大氅挤在人群里晃悠。

路麦、师乔玩得起兴,未察觉间竟挤到了竺衣附近。她原本跟着众人瞎起哄,并未发现二人,倒是不知哪位激动地推了一把,不经意将她撞了个趔趄。

身边有人反应迅速,一把扶稳了她,她还未道谢,就听路麦嫌弃地说道:“早知道是西夷女就不扶了啊。”

师乔锤了他一拳:“怎么说话呢你?竺姑娘又没招你没惹你。”路麦冲他瞪大了眼,黑脸更黑:“你可别瞎充什么好人,平时你不也讨厌她,天天说她招人烦来着?”师乔脸色有些挂不住,竺衣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转身又挤进人群。

身后的师乔见她离得远了,口气有点冲,又锤了路麦一拳:“你也别当着人家的面说啊,嘴上积点德。”人群中适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路麦撇撇嘴,没说话。

玩得累了,竺衣先行回了帐篷煮了一罐蛊药驱寒。帐外篝火明灭,人声鼎沸,胡琴羌笛声悠扬飞远,伴着远处的鼓点,已是子夜,喧闹尤盛。

不知何时,她渐渐睡去,再醒来天色已见分晓。

挞伦族的人精力旺盛,闹腾了整整一夜,个个挂着一双泛青的眼还在把酒言欢,欢歌热舞,划拳吆喝。

远处有大群姑娘的惊呼声,竺衣循声而望,看到涂钦承迈着劲步走了过来。

涂钦承没想到她竟然在这里,笑呵呵去揪她的辫子,向人群扬手示意,与众人算打了招呼,扯着她往人少的地方走。

她的脸冻得通红,恨恨地拽回自己的头发,嘀咕了句:“老男人。”

他看着那气鼓鼓的脸,突然道:“说真的,我想过你成为我阿依的样子,我们同驾一匹马,我纵马,你大笑。”

竺衣费解地皱着眉,仰脸去看涂钦承,坑坑巴巴也不知该说什么,因为他的那句“阿依”。

阿依,是北地男人对妻子的专称。

竺衣不知眼前人为何说这话,兀自摇了摇头。

她只是想成为左柸身边的一个人,即使是拥有他少得可怜的爱恋,即使成为众人之一,她亦心甘。

于是她转过身去,任冷风吹拂,坚定地说:“我是真的喜欢亭屿,这辈子都只喜欢他。”

她心动的那一个瞬间,就像一副描摹在心尖的画,已经散落在日后无数个装裱着他身行影动的角落,甚至他就那么坐着,她也会迷失在有他的情境中,无法自拔。

最后她背对着涂钦承,笑得夸张:“老男人你要是拿我寻开心,我诅咒你这辈子找不到你的阿依!”

涂钦承背过手去,桃花眼中闪过一丝灰败,却是转瞬间,又恢复了往日豪气:“你可别瞧老男人的本事。”

西风迎面扑来,在近处打了个璇儿,又呼啸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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