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蝴蝶发夹（1 / 2）

“外婆，你看是这样吗？”

这是周盐根据王秀英的描述，绘出的第四幅蝴蝶发夹的设计图，人说事不过三，这次，应该很像了吧。

她信心满满地把手稿递给王秀英瞧，期待着能得到好的反馈。

“嗯。”

王秀英接过一看，笑着点了点头。

周盐终于松了一口气。

“画得真漂亮。”王秀英莞尔说道。

周盐一听，这话不对，“还是不像吗？”

王秀英蹙起了眉，“说不上来，感觉吧，这个太新了，我那个发夹很旧的。”

周盐知道，她口中的新旧是指款式。

于是，周盐又在上检索搜寻六七十年代流行的发卡。

“外婆，你看哪个比较像，多找几个，我综合它们的特点多设计几个出来。”

王秀英忍不住笑着打趣：“你都快成发夹设计师了，我看你画的这四个都很漂亮。”

“可惜都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蝴蝶发夹。”周盐噘起了嘴。

“记忆……”

听到这两个字，王秀英眉头紧皱。

她感觉这几天脑子里再次出现了一个橡皮擦，在胡乱擦拭她的记忆，但又是个不太好使的橡皮擦，擦不干净，只把画面弄得一团脏。

混乱，是她最直接的感触。

这种混乱不单单是针对过去的记忆，就连即时的记忆也被影响着，比如她走进卧室前正准备切西瓜，转个身的功夫，就把这事儿给忘了，瞥见周盐桌上的削笔刀，这才想起。

除了过去的模糊，当下的健忘外，她还觉得时间流逝得很快，愣神的功夫，就已过去了几分钟，甚至十几分钟。

她知道，自己的老年痴呆症状，加重了！

“盐……”

“外婆，我们明天去老盐厂逛逛吧。”

她刚想把自己的担忧告诉周盐，就见她忽地抬头，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这阳光般的笑容陡然一扫她此刻的阴霾，随即展颜，点了点头。

“好！”

当晚，睡梦中的周盐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还以为家里进了耗子，一睁眼，就喊道：“外婆，是不是有耗子？”

时候遇到耗子、蟑螂、蜘蛛，她只要一喊“外婆”，王秀英就立马出现把它们赶跑。

“外婆？”

没听到王秀英回应自己，而窸窣声愈发得响，周盐皱皱眉，坐了起来。

“外婆，你在找什么？”

定睛一看，王秀英正拿着手电蹲在衣柜前翻找东西。

“吵醒你啦？”

王秀英停下动作，转头看向她。

周盐越过她，望向被她拉出来的底层抽屉，试探问道：“你又在找那个蝴蝶发夹吗？”

王秀英把抽屉推了回去，喃喃道：“那是王院长得知我进盐厂后送我的礼物。”

周盐咬住了下唇，鼻头有些酸。

望着她瘦削单薄的背影，周盐轻声说：“外婆，快来睡吧，我明天就带你回盐厂。”

王秀英的动作顿了一下，把柜门关上，关掉手电上了床。

在她上床时，周盐透过从窗帘照进来的月光，没有看到她脸上流露出白天那种期待与开心，整个人都很恍惚，还有些木讷。

周盐的心，七上八下。

翌日醒来，周盐发现，王秀英已经不在床上，她连忙叫了一声，厨房里很快传来回应。

她悄然松了一口气，随即下床，来到厨房，发现王秀英正在切西瓜。

“外婆，你想上午去还是下午去？”周盐趴在门上问道。

“上午吧，逛完回来，下午还能睡一会儿觉。”王秀英说道。

周盐抿了抿唇，又问：“你还记得我们要去哪儿吗？”

“老盐厂嘛，我都好久没去过了。”王秀英笑笑。

也不算久，清明节就去过一次。

周盐在心里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