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章 下（2 / 2）

这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这颠覆了他们对力量体系的理解！

阵法，那是何等玄奥繁复的存在？那是集合天地之力，引动法则共鸣，以巧夺天工之术构建的牢笼与杀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被如此纯粹、如此直接的一道剑气，就这么轻描淡写地给破了？！

“这……这……这是什么怪物？！”一名天机阁的黑衣杀手声音发颤，手中的兵器“当啷”一声掉落在地，兀自不觉。

“一剑……一剑破阵……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另一名离阳军官喃喃自语，眼神涣散，仿佛三魂七魄都被那一剑给斩飞了。

他们看着那个衣衫褴褛、形容邋遢，背负着一柄破木剑的老头，那眼神，如同凡人仰望降临尘世的神魔，充满了敬畏与恐惧。

而被震飞出去，此刻挣扎着爬起的天机阁长老，更是面如死灰，浑身抖如筛糠。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连环困杀阵的威力，也更明白能以如此方式破阵之人，其实力已经达到了何等恐怖的境地，那绝非人力所能揣度，已然是触摸到了“道”的边缘！

他死死地盯着李淳罡，嘴唇哆嗦着，眼中充满了惊骇与绝望，失声叫道：“是……是你！是你！春秋剑甲！剑神李淳罡！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应该在……”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李淳罡那看似随意的目光，已然落在了他的身上，那目光平静无波，却让他如坠冰窟，遍体生寒，仿佛下一刻便要神魂俱灭。

徐凤年大口喘着粗气，浑身浴血，脱力地拄着北凉刀，才勉强没有倒下。他怔怔地看着眼前这道并不高大，却仿佛能撑起一片天的背影，心中翻江倒海。先前那股死亡降临的绝望，与此刻劫后余生的庆幸，交织在一起，让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这老头很强，却从未想过，他能强到如此地步！一剑，仅仅一剑，便破了这必死之局！

马车内，姜泥透过破损的车窗，也看到了那道羊皮裘身影。她虚弱地靠在车壁上，那双因绝望而黯淡的眸子，此刻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惊天逆转，而重新焕发出一丝微弱的光彩，只是其中更多的，是茫然与震撼。

这世间，竟真有如此人物？

北凉的风，似乎在这一刻，都为之静止。

只有李淳罡那略带沙哑，却又充满了无上威严的声音，在寂静的战场上缓缓回荡：

“一群蝼蚁，也敢在老夫面前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