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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古堡迷踪(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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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十息,七名死士已尽数倒在血泊中。

苏婉儿的剑尖滴着血,玄铁剑上的吞口兽眼睛被血浸透,泛着妖异的红;柳如烟的鬓发散乱,珍珠步摇只剩半串,却仍握着短刃警惕四周;林风的软剑垂在身侧,残玉的热度渐退,掌心的红痕却愈发刺眼——这些死士的武功路数,竟与三个月前刺杀户部侍郎的杀手如出一辙。

"他们早就在等我们。"他蹲下身,用剑尖挑起死士颈间的刺青。

刺青边缘泛着紫,像是刚用特殊药水染过,"这刺青的颜色是新的。

说明幽冥会知道我们会来,提前三天以内派了这批死士守在这里。"

"那祭坛的机关"苏婉儿突然变了脸色。

她转头看向石坛,却见原本刻满符文的坛面不知何时泛起幽蓝光芒,七盏青铜灯的灯芯竟自动燃烧起来,黑褐色的血渍在火焰中化作缕缕黑烟,直往悬着的青铜镜里钻。

"不好!"柳如烟踉跄着扑向石坛,却被一道无形气墙弹回。

她伸手触碰气墙,指尖立刻冒起青烟,"是血祭启动了!

那些死士的血是引子!"

"哗啦——"

青铜镜突然迸裂出无数碎片。

镜面中央浮现出一道黑影,由黑雾凝聚成人身,头戴青铜鬼面,身披玄色大氅,袖口露出的皮肤泛着青灰,像是长期浸在尸水里。

"林大人果然好手段。"那声音像是两块磨盘相蹭,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本尊还道要多等两日,没想到你们连死士都收拾得这么利落。"

林风的残玉在此时突然变得冰凉,冷意顺着经脉直窜头顶。

他能清晰感知到,这黑影身上的气息与石坛下翻涌的阴寒之气同出一源——这根本不是活人,是被怨气养了数十年的邪修!

"幽冥尊主?"柳如烟的声音发颤。

她摸出怀中的密报,上面记载的"幽冥会最高首领"画像,与眼前鬼面人分毫不差,"你你不是人!"

"人?"鬼面人掀起大氅,露出腰间悬着的七枚骨珠,每枚骨珠都刻着扭曲的符文,"三百年前镇北王屠了整座苗寨,用八百条人命养这血坛;三百年后,本尊用八百童男童女的血温养骨珠——人?

不过是养料罢了。"他鬼面下的嘴角咧到耳根,"你们毁了我的死士,倒省得我再去寻新的血祭。

正好,拿你们的血,给这坛里的阴兵开荤。"

苏婉儿的玄铁剑嗡鸣着指向鬼面人。

她能感觉到,这鬼面人身上的气息比漠北最凶悍的突厥将军还要危险十倍,但握剑的手反而更稳了——当年父亲战死前说"剑胆比剑气更重要",此刻她的剑胆,正烧得滚烫。

"你以为杀了我们就能成?"林风向前踏出一步,残玉的凉意被他逼入丹田,《乾坤诀》的功法自动运转。

他能感觉到,体内有两股力量在交锋:一股是残玉带来的纯阳之力,另一股是鬼面人身上的阴寒之气,"王雄的密信在我手里,你与他勾结卖国的证据,三日后就会呈到皇帝案前。"

"证据?"鬼面人突然笑出声,黑雾从他指尖溢出,在半空凝成幅画卷——正是王雄跪在他面前,双手奉上黄金虎符的画面,"王雄不过是条狗,本尊要他咬谁他就咬谁。

等阴兵出坛,乾元的江山也是本尊的狗。"他抬手一抓,石坛下的阴寒之气如猛龙出渊,直扑三人面门。

林风的软剑骤然出鞘。

他运转《乾坤诀》第三层,剑身上泛起淡金色光芒,与阴寒之气相撞时发出爆鸣。

苏婉儿趁机掠到左侧,玄铁剑劈向鬼面人腰腹;柳如烟则摸出最后三枚透骨钉,分别射向鬼面人双眼与咽喉——这是她能想到的,对邪修最有效的攻击。

但鬼面人只是抬了抬手。

黑雾裹住玄铁剑,竟将苏婉儿整个人掀飞撞在石壁上;透骨钉刺入黑雾,瞬间化作飞灰;林风的软剑虽劈开阴寒之气,却被黑雾缠住剑刃,竟连半寸都推进不得。

"就这点本事?"鬼面人的声音里满是不屑,"本尊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幽冥之威!"

黑雾突然凝聚成无数骨刀,在半空旋转着形成漩涡。

林风的残玉在掌心灼得几乎要裂开,他能听见玉中传来古老的诵经声,像是在对抗这邪术。

他深吸一口气,将《乾坤诀》运转至极限,丹田处的热流如火山喷发——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感觉到这功法的力量,不是辅助,而是能与天地抗衡的神迹。

苏婉儿咳着从地上爬起,玄铁剑深深插入石缝才稳住身形。

她望着林风泛着金光的背影,突然想起三年前在漠北,父亲被突厥人围住时,也是这样,背对着她,用血肉之躯挡住千军万马。

柳如烟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她摸出怀中最后半块火折子,在石壁上擦出火星——不是为了照明,而是为了记住,这人间,还有温度。

鬼面人的骨刀漩涡越来越近。

林风能感觉到,每柄骨刀都带着蚀骨的寒意,刺在身上不是疼,而是会直接抽走生气。

但他的残玉突然发出刺目金光,将三人笼罩在光罩之中。

骨刀撞在光罩上,发出刺耳的尖啸,却再难推进半分。

"这玉是镇北王的?"鬼面人的声音终于有了裂痕,"不可能!

当年他的玉随尸身葬在皇陵,本尊亲手"

"所以你才要养阴兵?"林风的声音沉稳如钟,"怕镇北王的怨气反噬?

怕这玉里的龙气,破了你的邪术?"他能清晰感知到,残玉的力量正在与他的经脉融合,每一寸皮肤都像被温泉浸泡,温暖而有力,"告诉你,镇北王的龙气,不是用来养鬼的,是用来斩鬼的。"

鬼面人突然暴喝一声。

黑雾如潮水般退去,他的身形开始虚化,骨珠在腰间剧烈震颤。"今日算你们走运!"他的声音越来越远,"但血祭已成,三日后阴兵出坛,乾元必亡!"

黑雾彻底消散的瞬间,石坛上的幽蓝光芒也骤然熄灭。

苏婉儿踉跄着扶住石壁,玄铁剑"当啷"落地;柳如烟瘫坐在地,火折子的火星早已熄灭,却仍死死攥着;林风单膝跪地,残玉的金光渐弱,掌心的红痕里渗出鲜血——但他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亮,像是有团火,在瞳孔里烧得正旺。

"三日后"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抬头看向头顶的石阶。

晨雾不知何时散了,阳光从坍塌的角楼漏下,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

他能听见山风掠过铜铃,发出清越的响,不再是破锣似的嗡鸣,"足够我们准备了。"

苏婉儿捡起剑,用衣袖擦去上面的血。

她望着林风的背影,突然笑了——这个总把计谋藏在眼底的男人,此刻后背挺得笔直,像根标枪,扎在这满是血污的地下大厅里,"需要我去调镇北军?"

"不。"林风站起身,残玉重新变得温凉,像是从未剧烈震颤过。

他摸出腰间的密信,那是王雄与鬼面人勾结的证据,"先回京城。

皇帝需要知道,幽冥会的目标不是江湖,是他的江山。"

柳如烟整理着散乱的鬓发,珍珠步摇的断处被她用丝线简单系住。

她望着石坛上残留的血渍,眼尾的泪痣在阳光下泛着淡红,"我去查鬼面人的来历。

三百年前的苗寨血案,或许有活口。"

林风点头。

他转身走向石阶,靴底碾过死士的血,在青石板上留下一串暗红的脚印。

阳光越来越亮,照得他的影子很长,很长,像是要延伸到京城,延伸到金銮殿,延伸到所有需要光明的地方。

"三日后。"他轻声道,像是对自己,也像是对这即将破晓的王朝,"我会让他知道,谁才是斩鬼的人。"

石阶上方突然传来鸟鸣。

林风抬头,见一只青雀掠过坍塌的角楼,尾羽在阳光下泛着金。

他深吸一口气,将残玉收进怀中。

玉的温度透过衣襟传来,像是在说:该走了。

而他知道,这一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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