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章 野菜陷阱（1 / 2）

天刚蒙蒙亮，林满就被苗的肚子咕噜声吵醒了。

丫头蜷缩在她怀里，手无意识地抓着她的衣襟，嘴里嘟囔着"肉包子"。

林满轻轻抚摸着妹妹突出的肋骨，心里一阵酸楚。

发酵桶里的酒还需要两天，辣椒籽刚种下，家里最后一捧糙米昨晚已经吃完了。

"鱼，带上篮子。"林满系紧腰间草绳，"我们去后山挖野菜。"

鱼一骨碌爬起来，跛着脚去拿竹篮。

他右腿的伤没好利索，走路时总是不自觉地用左腿多使力，身子一歪一歪的像只鸭子。

晨露打湿了山间路。林满一手牵着苗，一手拄着木棍拨开草丛。

这个季节本该野菜丰茂，但连年灾荒让山上的野菜也被挖得差不多了。

"姐！这里有好多！"苗突然挣脱她的手，蹦蹦跳跳地冲向一片低洼处。

林满跟过去，看到潮湿的洼地里长着一大片青翠欲滴的野菜，叶片肥厚，茎秆粗壮，在晨光中泛着诱人的光泽。

她心头一喜，正要弯腰采摘，突然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

"等等！"她一把拽住苗的手腕，"这菜不对劲。"

鱼凑过来闻了闻："是有点怪味但张爷爷说过，苦味的野菜泡一泡就能吃。"

林满摘下一片叶子揉碎，汁液沾在手指上微微发黏。

她突然想起导师讲过的一个案例——某些有毒植物在饥荒时期经常被误食。

她迅速在周围寻找，果然在野菜丛中发现几株开着白花的植物。

"毒芹！"她倒吸一口凉气，"这些野菜不能吃，会死人的。"

苗"哇"地哭出来："可是我好饿"

林满抱起妹妹，轻声哄着："乖，我们再找找别的。"

她抬头四望，忽然看见不远处有片林子边缘长着熟悉的锯齿状叶子，"那是蒲公英！"

三人心翼翼地避开毒芹丛，来到蒲公英生长的地方。

林满教弟妹辨认可食用的野菜特征——

没有特殊气味、茎叶折断后流出白色汁液的通常无毒。

"姐，这个能吃吗？"鱼指着一簇暗红色的浆果。

林满摇头："颜色太鲜艳的野果大多有毒。"

她突然想到什么，从篮子里取出一个陶罐，"我们做个试验。"

罐子里是她昨天收集的草木灰水。

她摘了几种野菜分别浸泡在灰水中："如果水变黑或菜叶变色，就不能吃。"

鱼瞪大眼睛："这是什么道理？"

"草木灰水是碱性的，能中和一些毒素"

林满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现代词汇，赶紧改口，"是张爷爷教我的土法子。"

最终他们只收集到一把蒲公英和几株野苋菜。

林满看着篮底稀稀拉拉的野菜，咬了咬唇。这些最多够一顿，离酒酿成还有两天

"姐！快看！"鱼突然压低声音，指着不远处的山坡。

一只灰兔正警惕地啃食草根。

林满屏住呼吸，悄悄从地上捡起几块石子。

她时候在乡下外婆家学过用石子打鸟，准头还不错。

第一块石子擦着兔耳飞过，灰兔受惊跳起。

第二块石子击中了它的后腿，兔子踉跄了一下。

林满使出全力掷出第三块石子——

"砰！"

兔子应声倒地。鱼欢呼一声，跛着脚冲过去捡回猎物。

兔子不大，但足够熬一锅汤了。

"姐真厉害！"苗蹦跳着拍手，不心被树根绊倒，整个人扑进一丛灌木里。

林满赶紧去拉她，却见苗从灌木下摸出几个圆溜溜的褐色果子：

"姐，这个像不像张婆婆家晒的枣子？"

林满接过果子捏了捏，果皮坚硬，闻着有淡淡的甜香。

她隐约记得这种野果，但不确定能不能吃。

"先放着，回去问问张婆婆。"

她把野果单独包起来，没注意到苗偷偷藏了一个在兜里。

下山路上，苗一直落在后面。

林满以为妹妹累了，正要背她，却见苗突然脸色发白，捂着肚子蹲了下去。

"怎么了？"林满急忙蹲下身。

苗的嘴唇开始泛紫，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姐肚子疼"话音未落，丫头身子一软，栽倒在地。

"苗！"林满一把抱住妹妹，发现她手心还攥着半个啃过的野果——

正是那种褐色果子！

鱼吓得哭出来："姐，苗会不会死？"

林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掰开苗的嘴查看，舌苔已经发青，呼吸越来越弱。

这种症状像是生物碱中毒！

"快！回家拿草木灰水！"她背起苗就往山下跑。

茅屋里，林满用草木灰水给苗催吐，但效果有限。

丫头的脉搏越来越弱，嘴唇完全变成了青紫色。

"我去请郎中！"鱼转身就要往外跑。

"站住！"林满喝住弟弟，"郎中出诊要一两银子，我们哪有钱？"

她急得在屋里打转，突然想起《齐民要术》补遗册子里似乎提到过解毒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