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 我要陪着你一直到很老很老(番外四)(2 / 2)
“我睡了这么久?”苏暖伸了一个软绵绵的懒腰,手不着痕迹地拉下他摇着的圆扇,“不睡了,我的包给我。”
现在她经营着花店,自然不像学生时代那样一天到晚都埋在学业中,只有晚上抽出几个时时间复习高中知识。
好在她基础知识扎实,又只打算考宿城本地的大学,同样的复习功课,没有当年那种破釜沉舟的压迫感。
但有些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比如,“这道题,我跟你讲过几遍了?为什么还会做错?”
“苏暖,你到底是不是猪?就是猪,也该开窍了吧,为什么你还是不会?”
“这道题的知识点我不是都跟你讲过了吗?你到底还有哪里不懂的?”
苏暖忍无可忍,将手中的黑笔拍在书本上,“照你这么说我都应该会做了是不是?那我还复习什么呢?我是猪,那你还要我?”
今时不同往日,向阳只能让步,“那我从头讲起吧。”
平日里,哪怕是晚上,向阳也有很多的工作要做,像现在这样空出大把的时间教她,不多见。
苏暖赶紧将之前留下来的不会解的题目全部搬出来求教他。
一来一往,竟不觉日头已偏了西。
“回花店吗?”向阳侧躺在床上,手肘支起脑袋,问道。
苏暖转眼看外面还未落下的夜幕,随即又看到桌面上的蛋糕,“向阳,今晚可以留在这里过一晚吗?”
“这里没水没电。”向阳简单地提醒道。
“一会儿去新房那边洗了再过来吧。”苏暖的视线依旧留在窗外,天边暗红色的,偶尔有几只倦鸟掠过窗台。
“好。”
晚饭后,向阳牵着苏暖的手又回到老房子这边,一起过来的还有几只从陈露那边讨来的蜡烛。
没有自来水,也没有电,相伴的只有微弱的烛光,还有外面夏虫的鸣叫声,和身边的人。
“怪不得以前的人一生就是一窝。”向阳双手垫在脑后,不无感叹道。
“嗯?”苏暖正专注于跳跃的火光,随口应道。
“什么娱乐活动都没有,不就只能睡觉吗?”
“……”这个时候如果她再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那她还真的是一头不开窍的猪了。
“那就睡吧,把蜡烛吹了。”
往日这个点撑死了只能算夜晚正开始,但在这样原始的环境下,苏暖又觉出大自然的力量来。
天亮就起来,天黑了就睡觉。而现代文明给人类带来便利的同时,也剥离了大自然对人类最早的约束。
向阳依言吹了蜡烛。
黑暗中,女生气恼的笑声,“不是要睡觉吗?”
“嗯。”
窗户开着,房间里也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仔细看,还是能分辨得出来床上两人嬉闹的轮廓。
“放开,痒。”是苏暖的声音,“向阳,别舔……讨厌,你是属狗的吗?”
“不是。”
“向阳……哈哈……好痒,向阳,冷静一点听我说……”
……
“向阳,我好像听到隔壁有声音?”苏暖认真地辨认着,可是这一片都是拆迁地,隔壁是沈家,这个时候怎么会有声音?
向阳的身体也绷直了,安静了几秒,但什么也没听到,“没事,可能是你听错了。”
她听错了?
……
晚上睡得早,但第二天她清醒得并不早。
“暖,我现在去买早餐,你再睡一会儿。”
“嗯……”苏暖用潜意识回答他,裹了被单翻了个身接着睡去。
老旧的木门打开时,随着“吱呀”一声,一束阳光打了进来,阳光中浮尘轻盈。
向阳走出门槛后便给木门上了锁。
“出来吧。”
周围寂静,被他的声音惊动的只有庭院里的一条流浪狗,见到人,蹿的一下,跳下庭院往大路上跑得无影无踪。
等狗没了影儿,隔壁的门却响起了开锁的声音。
“死心了吗?”向阳侧着身,光线只照了他一半,另一半隐匿在阴影中,但浑身周遭的低冷的气压,一眼就能看出来。
沈薇亚沉默不语,只用一双布满愤恨的血丝的眼瞪着他,眼里的情绪——有爱,也有恨。
“下不为例。”男人冰冷地下着命令,完全看不出刚刚在楼上时温柔的模样,转身之际又顿住,“就算你有听别人夫妻之事的兴趣,我也没有让别人听我们夫妻之事的癖好。好自为之。”
四院一间弥漫着消毒水和死亡气息的高级病房,一尘不染的洁净,但又冰冷到刺入人骨。
谢雨君一头稀疏的白发,戴着氧气面罩,骨瘦如柴的脸上全是死气沉沉的青灰色。
原来生命的尽头是这样的。
苏暖的视线往下,正对着掉在白色床单上的枯瘦的手。良久后,苏暖终于抚上那只瘦得犹如鸡爪一样的手,咽喉里低低地逸出一声久违的“妈……”
床上的人毫无动静,更确切地说,是毫无反应。
从枯瘦冰凉的手往上看,是隆得像一座山一样的腹部。苏暖知道,里面是腹水,宫颈癌带来的腹水。
“嘀……嘀……”
谢雨君无法再回应她,只有连解在她身上的机器机械地发出有规律的响声。像在回应她,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妈……”女孩低下头,抵在被她紧紧握住的手,啜泣声被压抑着,但立起来的两边的肩胛骨仍然不可遏制地在微微颤抖。
“妈……其实,我一直爱你的……”
女孩的声音低不可闻,混杂着哭声,更是含糊。
但不重要了。
一切都不重要了。
因为她这个人本身对谢雨君来说就不重要,可有可无。
三天后,谢雨君在四院的一间病房里安安静静地走完了全部的人生。没有任何的遗言,临死前三天,都未睁开眼,直到心电监护仪上呈现出一条直线,才知道她过世了。
一周后,苏柔带着谢雨君的骨灰,和苏国安合葬在了一起。
所有的后事,苏暖均未参加。在谢雨君最后的一个多月里,她是她妈严令禁止来医院的人。她只在谢雨君弥留之际,到的医院见了她妈最后一面。
谢雨君出殡那天,苏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天,不吃不喝,把向阳急得冠心病都快出来了。
但第二天,她又恢复往常的样子,和店员有说有笑,仿佛谢雨君的死在她心里没有留下多深的影响。
看着强颜欢笑的苏暖,向阳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什么话都只往自己肚子里咽,一辈子改不了这种臭脾气。
他迟早要把她这个臭毛病给掰好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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