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1 / 2)
楚容朝隔着屏风望去,见沈妙音正用银匙搅着药碗。
“醒了?”她掀帘而入,看见宿慕之靠在枕头上,发间别着沈妙音送的青玉簪。
那簪子她见过多次,原以为是哪位武将所赠,此刻却在文人风骨的宿慕之头上,竟生出几分相得益彰的意味。
“陛下万安。”宿慕之要起身行礼,却被沈妙音按住肩膀。
楚容朝注意到她腕间戴着的银镯,正是去年冬至沈妙音在黑市拍来的那只,当时她说“瞧着结实,适合写文书时敲桌角”。
“无需多礼。”楚容朝将食盒放在案头,里面是云鹤特制的生肌粥,“听闻你伤的很重”
话音未落,宿慕之忽然握住沈妙音的手,指尖轻轻蹭过她掌心的玉佩刻痕。
那痕迹已敷了金疮药,却仍透着淡淡的红,像朵倔强的花开在苍白的雪地上。
沈妙音反手将她的手按回被中,语气带了几分无奈,“陛下莫听她胡说,不过是些寻常伤”
楚容朝却摇头,“是我该谢你们的。”
暖炉烧得噼啪响,宿慕之望着窗外的腊梅枝,忽然想起翰林院的老梅树。
那时她总替沈妙音抄兵书,墨迹染了满手,对方却会在她犯困时,悄悄放块蜜渍梅子在砚台边。
“在想什么?”沈妙音替她掖好被子,指尖扫过她耳后朱砂痣,那点红在苍白的脸上格外醒目。
宿慕之转头看她,发现对方眼下乌青浓重,却仍强撑着笑意,像极了当年连续三日不睡替她改策论的模样。
“在想”她忽然瞥见楚容朝袖中的红绳,“陛下和苍川的玉佩,何时能凑成一对?”
楚容朝端茶的手顿住,茶水在杯中晃出涟漪。
沈妙音挑眉,用银匙敲了敲她的碗,“先管好你自己——听闻宿大人已在议你的亲事?”
宿慕之闻言轻笑,指尖摩挲着茶盏上的“慕”字,“我若说不想回宿家呢?”
话音未落,沈妙音已将她的手按在自己掌心,掌纹交叠间,能感受到对方掌心的薄茧——那是握剑握出来的,比她握笔的茧子粗糙许多。
“这儿就是你的家。”沈妙音的声音轻得像落在梅枝上的雪,“除非你嫌我这儿冷清”
“才不会。”宿慕之打断她,目光扫过墙上的《九州地形图》,图上用朱砂标着几处记号,正是她上次与沈妙音讨论的埋伏点,“至少比宿家暖和些。”
楚容朝望着这两人,忽然想起凌苍叶曾说,“妙音的书房,连我都进不得。”
如今看来,这进不得的书房里,早备好了成对的茶盏、绣着银杏的中衣,还有能让冰雪化尽的暖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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