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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天高云阔间(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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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不着急一时的脚程,走走停停当作看风景,累了在路边找个茶馆歇脚,侧耳听听同为赶路人的家常闲话。

钟述眠放了几个铜板在桌上,喝完最后一口清茶再次上路,近日的开销较多,身上银两所剩无几。

即便是修真之人也免不了为钱所困,既然选择入世,那么就要遵守世俗的法则,点石成金之类的法术禁用,这是掌门师父临别时嘱咐。

秋水港的客栈太贵,一晚上花去了半块银锭。她住惯了房屋睡惯了床榻,出门在外不习惯以天为被地为床。

季儒卿和宋盛楠肯定不缺钱吧,一个是顶尖炼丹师,随随便便炼着玩的丹药都能炒至天价。一个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能轻而易举掏出一块金锭。

早知道分别前向宋盛楠打听有何发家致富的法子,不然也不会为碎银几两苦恼。

经过几日的奔波后她们来到了闽州城,正逢当地雨季,她们猝不及防被倾盆大雨送上见面礼,路上行人早有预料,从身后抽出一把伞,慢慢悠悠在雨中漫步。

青石地板被雨水冲刷的发亮,映照出过客的倒影,白墙灰瓦在淅沥沥的细雨中朦胧,屋檐边的雨链叮当作响。

路边有不少卖蓑衣与油纸伞的摊贩,五颜六色的油纸伞精妙绝伦,从远处望去,像是被雨水细细灌溉过的花。

天际灰蒙蒙,也不知何时才能停。

“师姐,你看这个。”范拾壹用一张避水符充当油纸伞,虽没摊上的精致,但胜在毫不费力。

榜亭上张贴着被水打湿的布告,黑色的的墨水扭曲成一团,模糊不清,仅能辨认出几个关键点。

钟述眠一字一句读出了声:“本人于……丢失了……贼人藏匿于……若有人带回……赏黄金十两。”她的眼神定格在最后的黄金十两上。

发财了,要发财了,钟述眠听说过揭下布告视为接下委托,她心翼翼撕下折好,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可是我们还不清楚对方实力如何,会不会太冲动了?”范拾壹道。

“我们先去附近打探一番好了,若是能替他平了这桩祸事,也算皆大欢喜。”钟述眠道。

她们一路问过去,其中有好心人劝她们放弃,先前去的人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无一人完整回来。

这么凶狠?钟述眠丝毫没被吓退:“能否详细展开说说?”

好心人干脆将他的好心发挥到底,也不顾大雨滂沱:“这位悬赏之人乃闽州城一位富商,平时最爱搜罗天材地宝放家中观赏。突然某天,有人闯入他家中盗走了一株药草,那药草是千里之外问雪山上所产,两百年开花,三百年结果的冰沁含珠莲。”

“富商大怒,由于此人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官府也表示无能为力。他只好设下悬赏,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也确实吸引来了一伙勇夫,可却无人能将冰沁含珠莲带回,倒是流传出那贼人无敌于天下的传说,世上鲜少有人与其为敌,就算是化神期来了也得留下一条胳膊。”

这么邪乎?已经不能用凶狠形容了,得用残暴,不过钟述眠见过更残暴的,例如雷霆派那伙匪徒。

范拾壹提出了疑问:“既然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那群人又是如何找到贼人的?”

“全靠冰沁含珠莲中的莲心。那富商将莲花与莲心分开存放,贼人只盗走了莲花,殊不知莲心可以感应到莲花的存在,无论相隔千里还是万里。”好心人道。

既然富商没放弃寻找,说明冰沁含珠莲还在那人手上,钟述眠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走这一遭。

“师姐你真的想好了?”范拾壹仍觉得不太稳妥。

“嗯,首先偷别人东西就是不对的。”钟述眠把十两黄金先放在第二位,“那贼人肯定是个修真者,却盗取普通人的东西,不就相当于恃强凌弱么。光是出于这一点,我便不能袖手旁观。”

“我知道,只是我担心这流言是真的又该当如何?”范拾壹问道。明明季儒卿特意留张纸条提醒她们不要肆意妄为,转眼间又去闯荡。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大不了断条胳膊。”钟述眠说的倒是轻巧。

她们告别了好心人,往富商的宅子走去,钟述眠这才想起自己没有一把称手的武器。第一把新手宝剑被季儒卿拿走,至今未归还,第二把进阶宝剑在与宋盛楠的对决中惨遭落败。

路过一处铁匠铺时,钟述眠顺手买了把看得过去的朴素铁剑撑场面,那么多英雄好汉都在贼人身上讨不到好处,她若是赤手空拳更无说服力。

富商的宅邸并不难找,在一众朴素的白墙中它独树一帜,高门大院的很难不遭人惦记。

钟述眠叩开了朱漆大门,不用她们自我引荐一番,看门厮上下打量她们装束过后明白了二人来意。

“请进吧。”厮带着她们穿过游廊,池塘中的睡莲沐浴在雨中。

他把二人带到一处侧厅后转身走人,富商随后匆匆赶来,招呼着侍女给她们添茶。

“二位是来替我抓贼的?”富商问道。

“正是。”钟述眠点点头。

“那事不宜迟,二位赶紧出发吧,冰沁含珠莲没回来我是茶不思饭不想啊。”富商说的情真意切,眼下的乌黑为他作证。

“诶?好、好吧。”事情比钟述眠预想中的顺利,她还以为要周旋一番。

据莲心指示的位置,贼人藏匿在闽州城外的萧萧谷,那里地势奇特,常有狂风刮过,发出萧萧声的听着有几分渗人,便因此得名。

这里倒是没下雨,只是风声太大扰的心神不宁,加上黄沙漫天,显得此地分外悲怆。

对于风,钟述眠再熟悉不过了,和宋盛楠对阵时,她领略过比这还要猛烈的狂风。一味的被风推着走可不行,唯有破风才是出路。

“师姐,这好像是个阵法。”范拾壹察觉出蹊跷,“阵法不破,我们走不出去。”

“你有办法吗?还是说得杀出去。”钟述眠正有此意。

“我试试。”范拾壹折出一张符纸人探路。

符纸人走到一处地方忽然停下,使出全身力气也挤不进去,它颓废地躺在地上,等待支援。

“那里有动静。”范拾壹过去支援它。

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她们与世隔绝,离出口只有一步之遥。透明的壁垒忽传来一道利刃,将纸折的人一分为二。

“心。”钟述眠提起铁剑挡住接二连三的攻击。

凝聚的风刃化为箭簇,速度快到看不见残影,擦着钟述眠的胳膊驶过。

下一箭是腿,再下一箭的目标是范拾壹的手和腿,它们好似有意识般,出招有度,不会要了命,又能给擅闯者一些教训。

范拾壹派出去的符纸人渺无音讯,过了许久也没找到阵眼所在。局面一时间陷入胶着状态,钟述眠没吃亏,也没讨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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